“呵呵,和你一样啊,毕业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秦海丽指着朱立诚手上背包说。
秦海丽分到了宁丰县卫生局,得知朱立诚分到泾都县委办时,很是羡慕。
“哼!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小科员而已!”那个叫诗珞的女孩说道。
朱立诚顿时一阵郁闷,心想:不就不小心踩了一脚吗,至于处处针对我吗,大不了让你踩回来。这话他只在心里想想,绝不会说出口的。
秦海丽冲着朱立诚微微一笑,“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郑诗珞,大美女一个;诗珞,这是我高中同学,朱立诚,绝对的帅哥,还是大才子哟!”
说朱立诚是帅哥,还真不过分,近一米八的个头,留着一头短碎发,眉宇之间英气勃发,看上去很是精神,据说,淮大可有不少学妹们暗恋着他呢!
“同学,你好!”朱立诚连忙伸出了右手,老半天,也没见那芊芊小手有什么动作,只好讪讪地缩了回来,心里直犯嘀咕: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点不错。
“怎么了?”秦海丽见两人之间不对劲,好奇的问道。
朱立诚随即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秦海丽听后笑弯了腰。
经过秦海丽的解释,朱立诚才知道,刚才自己的称呼有点问题。
“小姐”这两个字在现在在南粤已经成为专有名词了,专指那些风月场所里的女子,难怪郑诗珞如此生气了。
搞清状况后,朱立诚心中郁闷到了极点,要知道在1993年的淮江省,即使是省城应天,这也是对女孩的一种尊称。
一番郑重地道歉以后,郑诗珞终于伸出了小手和朱立诚轻轻一握,算是彻底原谅了他。
通过秦海丽的介绍,朱立诚才知道,郑诗珞是秦海丽的闺蜜,家住安皖省,乘毕业还没报到的空闲,和她一起来淮江省玩一圈。
“朱立诚,交给你一个美差,陪这位美女蹦一会迪,我有点事,如果回来晚的话,你便充当一下护花使者,将她送到对面的归家连锁酒店就行了!”秦海丽说完这话后,便急不可耐的转身走人了。
“海……海丽!”
“秦海丽!”
朱立诚和郑诗珞几乎异口同声的招呼道。
尽管两人的声音不小,但和不夜天里重金属音乐声相比,还是要逊色了许多,秦海丽根本没听见,快步向着门口走去。
朱立诚见此状况后,冲着郑诗珞说道:“美女,刚才多有得罪,我请你喝一杯吧?”
郑诗珞抬头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朱立诚,轻点了两下头。
朱立诚冲着站在一边的侍者招了招手,见其目光投射过来之后,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啤酒瓶,冲其做了个五的手势。
侍者见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你不会想把我喝多,然后……”郑诗珞狡黠一笑,出声问道。
朱立诚听到这话后,只觉得委屈的不行,他生怕美女觉得其小气,才让侍者多拿几瓶啤酒过来的,没想到竟引起了对方的误解。
朱立诚刚想出言否认,突然见到郑诗珞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才意识到对方是开玩笑的,于是出声说道:“没错,你不会怕了吧?”
郑诗珞没想到朱立诚会这么说,脸上随即便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情,低声冲其说了个“切”字。
就在两人斗嘴之时,侍者便将五瓶啤酒送过来了,郑诗珞伸手拿起其中的一瓶和朱立诚轻碰了一下,直接对瓶吹了起来。
朱立诚毫不示弱,也将瓶口对准了嘴,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喝起了啤酒。
若是在往日,以朱立诚的酒量,喝这点啤酒一点问题也没有。今天由于失恋,状态非常差,本就晕头转向的他,一连和郑诗珞拼了两瓶啤酒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皮重的不行,不由自主的往桌上趴去。
就在朱立诚头昏脑涨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了急切的招呼声:“你可不能睡呀,快醒……醒醒呀!”
朱立诚吃力的睁开的眼睛,只觉得眼前一团模糊,耳边充斥着重金属的音乐声,只觉得累的不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恍惚之中,朱立诚觉得有人将他架出了迪厅,随后好像走进了一家酒店,从电梯里出来之后便没印象了,最后,好像摔倒在了一个女孩身上,一阵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让他更加虚浮不已。
虽然,朱立诚竭力想要起身,但酒醉后的冲动本能,再加上身体有如千斤重一般。
他放弃理性,听到身下女人的娇吟,便一头扎进了这温柔乡中......
翌日一早。
朱立诚醒来之后,只觉得口干舌燥的不行,定了定神之后,才意识到他竟在宾馆住了一夜。
昨晚,那个名叫郑诗珞的漂亮女孩早已不见了踪迹,若非枕边留有若有似无的发香,朱立诚甚至怀疑做了个梦。
郑诗珞,我们还会再见吗?朱立诚低声自语道。
匆匆洗漱完之后,朱立诚回学校拿上行李,直奔车站而去。
车到宁丰县城之后,朱立诚转乘开往乡镇中巴车向着陈行乡邗沟村而去。
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中巴车在路边停了下来,还没下车,朱立诚看见了父母正站在自己的家门前,定定地盯着车看。
母亲个儿不高,很瘦,但看上去非常能干,父亲只比朱立诚略矮两三公分,由于长年累月地驾驶拖拉机,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格外有精神。当看见拖着两个蓝绿条的大包从车上下来的朱立诚时,两人快步迎到了车前,一左一右接过了包。
“这都要中午了,怎么才回来?”母亲韩春秀小声地唠叨着。
“你以为从宁丰回来啊,应天不得坐三个多小时的车。”父亲朱国良拍了拍朱立诚的肩膀,慈爱地说。
朱立诚,淮江大学中文系应届毕业生,一早从省城应天坐车赶回位于泯州市下属的宁丰县陈行乡邗沟村的老家。
看着眼前这一排熟悉的青砖瓦房,朱立诚的眼角一阵湿润。为了自己和哥哥以及小妹,父母真是日夜操劳,不过朱家一门供出两个大学生,着实让他们扬眉吐气一回。现在,哥哥朱一飞在陈行乡土管所,自己也已大学毕业,即将参加工作,可以大大减轻他们的负担了。
“立诚,回来了,快进来。”大哥朱一飞迎了上来,一把抓住朱立诚的手。
“二哥!”小妹朱婷怯怯地叫了声。
小时候,朱立诚最照顾妹妹了,现在年龄大了,小女生见到亲哥哥,都有几分害羞了。
“嫂子好!”朱立诚看到端着菜进来的吴玉花,连忙招呼道。
“立诚回来啦!”吴玉花面带微笑的点头说道。
吴玉花是大哥的女朋友,两人虽然没有结婚,但朱家人已经把她当成家庭成员之一了。
朱、两家正在商量两人结婚的事情,但吴玉花那开了个小体育用品厂的父亲不怎么同意两人的婚事,话里话外嫌朱家穷,但吴玉花的态度比较坚决,其父也没什么办法。
“立诚,来洗把脸,吃饭了。”母亲的招呼总是让人觉得热乎乎的。
“立诚,倒满了。”大哥边倒酒边说道。
“没问题,但你也不能少啊!”朱立诚痛快地说。
“一定,今天你毕业,全家人都为你高兴!”朱一飞边说边往吴玉花那瞄了一眼,见没什么反应,立刻把酒瓶倒立过来,瓶中酒直窜而下。
“一飞,给我也倒点!”平时滴酒不沾的父亲,居然也开了口。
“你有不会喝酒,跟着凑什么热闹呀?”母亲连忙阻止。
“立诚回来了,不是高兴吗?”
“喝两口,就成关老爷了!”母亲不满的小声唠叨着。
“爸,妈,我敬你们一杯!”朱立诚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说,“感谢二老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今天我毕业了,以后一定会孝敬你们的!”
“喝,喝。”父亲端起酒杯,大大地抿了一口。
母亲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伸手端起玻璃杯浅尝了一口雪碧。
“哥,嫂子,我也敬你们一杯!”朱立诚冲着朱一飞和吴玉花说。
“立诚,喝酒没问题,不过得看出点效果来,一指怎么样?”朱一飞用食
指掐着杯子说道。
“没问题,我先干为敬!”朱立诚样起脖子,狠下了一大口。
“二哥,我也敬你一杯,我们数学老师还经常提到你呢,有时间你可得教教我。”朱婷的说这话时,满脸的钦佩之色。
要知道,当年高考时,朱立诚可是宁丰县数学单科状元。
“我们家婷婷也不错啊,这学期又是年级第一!”朱立诚指着墙上的奖状说。
朱家的这面墙,真是一面荣誉墙,上面贴满了兄妹三人的奖状,常常被村里的大人拿来教育自己的孩子说:“什么时候,你能拿回朱国良家的一个墙角来,我就说你能耐!”
“立诚啊,你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朱国良看着儿子问道。
听了这话,全家人的目光刷的都集中在了朱立诚的身上,就连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今年分配优先照顾学生干部和学生党员,经学校推荐,我被分到泾都县委办。”朱立诚字斟句酌的冲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