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顿好女儿后,我拨通了徐阳的视频电话,他果然没接。
大概半个小时后,打了回来:「刚才在洗澡没听见。」
电话里他略显疲惫,声音压得有些低。
我:「信号不太好,你走到窗边试试?」
徐阳一愣,随后下意识向右看了一眼,道:「这酒店信号确实不好,哪都一样,要不你等一会儿,我穿衣服到外面给你打。」
呵,看来白月就在旁边。
「不用了,也没什么事,回来的时候路过机场,帮我买几条裙子,一会儿照片发给你。」
敷衍几句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凌晨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梦见徐阳和我视频的时候,白月就站在他对面,甚至在妖妖娆娆地在挑逗他……
两天后,徐阳回来了,除了清单上的东西,还给我买了一堆化妆品,可见其心虚。
而我也开始了第一步计划。
曼云给我的资料很详细,白月是两年前回来的。
两人真正有实质性进展是两年前。
当时,我正怀着孕。
两年前白月丈夫生意失败,白月迅速和他离婚,徐阳将她安顿在东湖小区,俩人形同夫妇。
去年白月曾意外流产,当年陪她去医院的是她哥,孩子是谁的,可想而知。
想起当年在医院妇产科看见她的场景,我不禁咬紧牙关。
原来当年,我曾十分靠近残酷的真相。
我得会会她。
我很少买贵的衣服,这次却让徐阳从机场带回来三条裙子,一条比一条贵,今天这一身是EL新款,不得不说,贵有贵的道理,穿上是真好看。
我给保姆放了假,随后驱车到了东湖小区旁边的山姆会员店。进去大概十五分钟,我便在生鲜区看到了白月。
运气还行。
随手丢进车筐里一些东西后,我挂上一个完美的微笑,向她走了过去。
没错,这就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要想赢,就必须去了解你的敌人,只有充分掌握对方弱点,才能厚积薄发、一击而溃。」
这句话,是当年我在公司受排挤的时候,徐阳告诉我的。
当年我可是受益匪浅,如今也打算虚心受教,然后把它发扬光大。
「白月?」
白月回头,在看清是我后吃了一惊,「宁若雨?」
呵,经年不见,还能一字不差叫出前男友只有一面之缘老婆的名字来,要真有这记性,不上名校可惜了。
我笑道:「真的是你啊,好多年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就住在这附近吗?」
白月顿了顿道:「回来有一阵子了。」
我拿出手机边给徐阳发消息边道:「赶紧告诉徐阳,回头咱们一定得聚一聚,之前去云南玩儿的时候,你给我们的游玩攻略可帮了大忙了,这次一定要请你吃饭才行。」
我的这番举动自然是为了打消了她的疑心,而在这两句来回之间,她已经打量完了我这一身装扮,眼中的嫉妒险些压不住。
老娘才25,足足比她小了6岁,今天的造型对上她这种清汤寡水的小百花还是绰绰有余。
唯一差的,可能就是什么劳什子初恋白月光。
白月不知想到什么,微微舒了口气,面色恢复正常,右手下意识轻轻放在了小腹上,道:「不必了,我其实也没帮什么忙。」
我见状心中一个咯噔,作为过来人,我可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怀孕了?恭喜呀,几个月了?上次去云南你好像刚结婚,这几年过去,是不是都该生二胎了?」我默默捏紧拳头。
「怀孕了自己提这么多东西可不好,姐夫也真是的,这要是徐阳敢这么对我,看我弄不死他!这还好遇见我了,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白月白着脸没说话,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却听她说:「好啊,那就麻烦您了。」
语气不紧不慢,我却听出了几分气性。
要的就是你有气性有追求,否则我这场戏就白唱了。
在送白月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徐阳的电话,声音很低,说话语气紧张得很。
白月在一旁却面无异常,可比徐阳强多了。
东湖小区临近郊区,虽然房价不高,但胜在风景好,适合居住,白月住在临湖高层,房子只有七十几平,但五脏俱全,布置得很有新意。
这房子在林强名下,借给徐阳用的,俩人之间类似这种交易应该很多,曼云给我的资料里并不全,不知道佳佳看到房屋信息的时候怎么想。
房间里到处都是两人生活的痕迹,甚至连牙刷和牙膏,都是徐阳喜欢的款式和品牌。
毫不意外,我在架子上看到了薰衣草香型洗衣剂。
徐阳出差,原来是都出到这里来了。
「听说这个小区的房可不好买,放号的时候有人排了三天的队,看来姐夫有些门道。」
白月微微一笑,一副小女人娇态:「他哪里有门道儿,可能真的像你说的,偷偷为我排了三天的队吧。」
嘿,夸你胖还喘上了。
我回道:「看来你们很恩爱。」
「是啊,他真的很爱我。」白月这话不紧不慢,笑的很有深意。
我压下心中的火气,回道:「结婚的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自然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的。」
再恩爱,你也是见不得光的辣鸡。
白月眼中一顿,目光看向别处。
我松开拳,又问道:「怎么不见你们的合照?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姐夫呢。」
她背过身去倒茶,看不清神色,声音有些地沉哑,「他不爱拍照。」
「那真可惜了,白月姐这么漂亮,拍照肯定好看,姐夫肯定经常向人炫耀你吧?徐阳以前就特幼稚,喜欢拿我们合照四处炫耀,不过现在倒是变了。」我皱眉道。
「噢?」白月一抬头。
我一笑,「他现在改秀闺女了。」
我垂眸扫过她的肚子,孩子就该活在阳光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不是胜在阴沟里,甚至拿来做肮脏的筹码。
白月垂眸掩下情绪,将茶杯递给我。
「哇,白茶,你的口味和徐阳倒是很像。」我笑道。
白月没说话,半晌后居然来了句:「说起来,他喝白茶也是受我影响。」
我一顿,朗声笑道:「差点忘了,你们有一段过去,哈哈,我可没这么小气,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这道理是个人都懂。」
不懂的都不能算是人。
白月显然是气极了,起身去了卫生间。
她关门的一刹那,我脸上的笑意也全然消失了。
我上有父母,膝下有女。但要首先爱自己,才配爱我的女儿,而我的父母,定然也不希望女儿忍辱吞声一生不幸。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我该做的事也做完了,起身告辞。
我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我送她的果篮儿扔进了垃圾桶。
这些,是我从监控里看到的。
没错,我趁她上卫生间的空当,连上了他家的WiFi和监控。
好巧不巧,徐阳给白月装的监控,也和我家的一样。
WiFi密码和监控的设置密码都是白月的生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