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翎跌跌撞撞回到凌霄阁,已经面色苍白,头冒虚汗。
仙女小盈慌忙前去将她搀扶入屋。
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小盈看着画翎衣裳上的血迹,慌忙拿出仙丹,就着温水让她服下。
随着仙丹入肚,画翎身上的擦伤印子渐渐消散,但胸前衣襟上的血渍,依旧触目惊心。
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画翎对着小盈吩咐,没有多言。
小盈慌忙点头,看着自家主子,眼中满是担忧。
太子妃不愿说,她也不敢多问,更不敢对释安太子多嘴。
休整几日,画翎的身子稍稍好转。
这阵子,释安一直没有回凌霄阁,也没有担心过他那一掌有没有伤到自己。
这个本应他们婚后一同居住的地方,却成了画翎一人的相思地。
一千年时间,她早已习惯了释安的冷漠疏离,还有自己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孤独。
可是心脏时不时传来的绞痛,却让她有些恐慌和害怕。
再过些日子,若她跟那冰棺中的木莱一样无法醒来,释安会怎样?
谁来照顾他那挑剔的性格,谁来照顾他被魔族大军伤过的身体?
他会不会,也为自己铸造一副用万年玄冰打造的冰棺?
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画翎恍着神,屋外传来一阵仿若银铃般的清脆女子笑声。
她起身走到窗口,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释安用仙术变幻出五彩斑斓的蝴蝶,逗得凉亭中一个年轻的女子咯咯直笑。
而他的脸上,也有着画翎从未见过的柔情宠溺。
那个女人,画翎认识,是木莱的妹妹木兮。
自木莱死后她便无依无靠,一直被释安当做侍女陪在身边。
到底是侍女,还是因为那张跟木莱相似的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心,被狠狠刺痛!
像有人硬生生用利刃将心脏切开,血淋淋摊在自己面前!
画翎关上窗,用灵力将房间笼罩,也将外面的声音阻隔在外。
她不要听,也不要看到自己丈夫对着别的女人温柔似水!
豆大的泪珠颗颗滚落,浑身蔓延的疼痛在一点点侵蚀着画翎的所有。
入夜。
画翎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叮叮
一阵清脆的铃铛响由远及近,面容姣好的木兮摇摆着婀娜身子走来,脚踝处的五彩铃铛晃来晃去。
木兮见过画翎殿下。木兮站到画翎跟前,微微颔首,算是行过礼了。
面对眼前不请自来的女人,画翎依旧把玩着夜明珠,没有抬眸去看她。
画翎殿下是生气小仙没有唤您做太子妃吗?太子哥哥说了,他心中的太子妃只有我姐姐木莱一个,命我不得那般唤您,还请不要介意。
木兮没有得到画翎的回应,抿唇轻笑,直接自说自话起来。
字里行间的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画翎蹙了蹙眉,神情冷漠地扫了她一眼:有事直说,本宫没功夫陪你闲聊。
木兮一怔,没想到画翎听得自己所言还如此波澜不惊。
她的情绪有一刻绷紧,差点忘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木兮深深舒了口气,低头咬着红唇,原本可人娇俏的模样带着一丝隐忍后的卑微和小心,眼眶微红。
这一千年来,太子哥哥不是去忆雪殿陪姐姐,就是不分昼夜地陪着我,画翎殿下独守空房这些年,受苦了
木兮嗓音微哽,乍一听还以为她是同情画翎的遭遇而愧疚自责,但细细品究却听出了暗讽之意。
画翎将夜明珠放至灯架上,随后正儿八经地将视线落在木兮身上。
她笑了,从见面到现在唯一的一次深笑,绝美而冰凉。
本宫从不跟死人较劲,倒是你无依无靠怪可怜,以后等你寻得一门好婚事,释安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画翎脸上淡定得没有半点怒色,让木兮再也无法抑制住胸膛里燃起的嫉妒之火。
以后?你都纠缠了太子哥哥一千年,还没让他正眼看你一回!画翎殿下,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吗?
画翎瞬间被噎住,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沉默不语。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木兮心生一计,瞄准画翎身侧的流星鞭,袖中玉指一转,那流星鞭便嗖地朝她挥来!
啊!木兮惨叫一声,流星鞭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勒出了道道血痕。
小仙知道殿下容不得姐姐,可姐姐已经死了,现在殿下还要对小仙赶尽杀绝吗?
画翎错愕听着木兮的胡言乱语,站起来准备收回莫名失控的流星鞭。
但她还来不及运转灵力,一道凝聚蓝光的长剑就直直捅进了她的胸口,鲜血瞬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