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月国的夜晚,电闪雷鸣,暴雨过后的屋檐落下一排排水珠,如珠帘一般迅速砸落在地上。
恒王府昏暗的地牢中,两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常年不见天日的空间,连空气都散发着浑浊而死亡的味道,令人倍感压抑。
在那血迹斑斑的刑架上,一身喜服的姜羽朝被紧紧绑着,发髻散乱尽显狼狈,身上白嫩的肌肤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她费力地抬起昏沉的脑袋,平平无奇的脸上一片惨白,虚弱的目光直直望向那位一身华贵锦衣的俊秀男子。
王爷,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秦霜儿的话不可信,她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恒王楚越冷声打断她的话,眼中满是厌恶和狠意。
可我真的没
够了!楚越厉声喝道:不知羞耻的女人,大婚前背着本王跟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如今还想挑拨本王跟霜儿的关系,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把她给本王扔出城去,我恒王府容不下这种残花败柳!
楚越一纸休书狠狠甩在姜羽朝的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那绝情的模样,姜羽朝只感觉一颗心被伤得千疮百孔,无助和崩溃的情绪化为泪水夺眶而出。
下一秒。
嘭!
姜羽朝的脑袋被奴才重重一击,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意识模糊中,她被人抬出了王府,扔进一辆普通的马车内,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中慢慢合上沉重的眼皮
等再次醒来。
是在一处山崖上。
姜羽朝刚睁开眼,就感觉身体失去了重心,然后从山崖边急速下坠!
卧槽!
她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
嘭
人已经掉进了河里。
浑身的疼痛和昏沉的脑袋,让姜羽朝有些使不上劲,她咬着牙艰难地往上游了一会儿,模糊的视线似看到了什么东西,情急之下直接伸手一抓!
给本座松手!男人低沉的声音中,有着克制的嘶哑。
待姜羽朝钻出水面,目光便撞进一双愤怒带着杀意的眼眸,男人脸上的鬼面具好像要将她拆吃入腹般,十分吓人。
抱歉,兄台,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说话间,姜羽朝敛眸朝下一看,顿时心中一惊,连忙把手撒开。
她刚才居然是靠抓人家的好兄弟才得了救?
罪过。
罪过。
难怪眼前的男人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
姜羽朝赶忙往旁边游了游,想要远离危险,可忽然间,脑袋一阵眩晕,陌生的记忆瞬间占据整个大脑。
她还没缓过来,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男人热到发烫的手便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扛进旁边的山洞里。
紧接着。
嘶啦!
一身喜服被撕成布条。
男人双目猩红,隐隐能听到面具下的喘气声:该死的女人,这是你自找的!
他好不容易要把情毒克制住了,结果这女人一出现,扰了他的清静不说,还碰了最不该碰的地方,使得他一下失去了所有的自制力!
那就怪不得他了!
五年后。
春末夏初。
郊野。
一头毛驴在一根胡萝卜的诱惑下,正拉着一辆板车缓缓行驶在荒无人烟的道上。
那板车极为普通,甚至有些老旧,可上面坐着的一大一小却是气质不凡。
大的那位一身月色锦衣,头束玉冠,手中折扇轻摇,面容可称得上倾世之貌。
正所谓,公子如玉,陌上无双。
就是那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以及慵懒痞帅的神情,硬生生破坏了这种温润儒雅的美感。
但同时,也多了几分少年般快意潇洒的气息。
至于小的那位外表看起来就是一只软萌好欺的小包子,约莫四岁左右,稚嫩的小脸上已显了两三分的帅气,眼眸明澈水灵,却隐隐有着一分委屈和不满。
娘亲,这驴走得太慢了,照这速度,咱什么时候才能到京都啊?姜小岸嘟着粉嫩的小嘴。
急什么,我瞧这沿途的风景很是不错,不妨静下心来好好欣赏一番。姜羽朝说罢,含着一抹浅笑的眸光缓缓移向某处,那眼底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般,叫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寂静无声的四周,连只飞禽走兽的影子都见不着。
呵
该说是巧合呢?还是另有原因?
姜羽朝手中折扇轻合,微眯的眼眸透着几分深不可测。
突然。
一抹寒光自暗处一闪而过。
姜羽朝面色一凛,迅速抱起旁边的姜小岸飞身下车。
笃!
一支箭狠狠射在板车上!
毛驴受了惊吓,撒着驴蹄子疯狂往前奔,不一会儿便落入了一处陷阱中。
姜羽朝现下也没闲情去管一头牲口,她前脚刚着地,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后脚便见十多支箭矢破空而来。
哼!
就这?
姜羽朝不屑一笑,玉手轻拂,所有箭矢瞬间如时间静止般停在她的身前,旋即调转方向原路返回。
咻咻咻!
呃!
不过顷刻间的工夫,那些刚从暗处冒头的人,皆被自己射出的箭穿透身体,倒地而亡。
清风拂过时,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
姜羽朝看着那些尸体,嫣然一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凉:本以为这次能派点厉害的人过来,搞了半天,还是些只敢躲在暗处偷袭的卑鄙小人,真是不自量力。
娘亲姜小岸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的低唤一声。
嗯?
咱的驴。姜小岸指了指前方,只见那板车卡在陷阱的洞口处,毛驴惊恐的嚎叫声久响不停。
姜羽朝微挑了挑眉,如青葱白玉般的手指轻轻一勾,板车便吊着毛驴从陷阱里慢慢飞起,轻松获救。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意念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