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瞳,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司穆寒忍不住冷声道,“如果单独和其他男人吃饭被记者拍到,公司的公关部会多出很多额外工作。”
江瞳觉得今天司穆寒特别招人烦,薄唇动了动,云辞却若有所思地看了赵宁暖一眼,率先开了口。
“司先生多虑了。”
“小瞳的知名度远不如司先生,就算走在大马路上,别人也不会知道她是司太太,但一定能认出司先生。”
“既然司先生能放心和异性结伴出现在公众场合,那小瞳这边就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云辞一字一句说完,清凉的目光在赵宁暖身上掠过,“这位小姐,你觉得呢?”
明明是带着温润笑意的清澈眼眸,却令赵宁暖有种内心被看穿的自行惭秽。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穆寒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站在赵宁暖面前冷眼看着云辞。
云辞却依然从容,笑得霁月清风:“如果司先生实在担心,不如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恰好小瞳今天出院,该庆祝一下。”
一番话,让赵宁暖脸上的笑彻底挂不住。
司穆寒没有回应他,紧抿着薄唇,锐利的目光直视云辞,久居上位的气势,不动声色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云辞毫不躲避地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半分不减。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江瞳抿了抿唇,忍不住打断了此刻的寂静。
“算了,他多忙啊?而且有他在,反而影响食欲。”
说完,她拉着云辞的衣袖离开。
他们一个身形高挑修长,一个纤弱依人,看起来竟出奇的般配。
司穆寒只觉得双目有些刺痛,心头的冷躁就快绷不住了。
这女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之前对他的情深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穆寒,你说江小姐和那位云……”
赵宁暖还蠢蠢欲动想借机挑拨点什么,却被司穆寒面色微恼地打断,“不用管他们,先去做产检。”
想到江瞳全心维护那个小白脸,他心里一阵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嗯……”
赵宁暖低头,乖巧地应了一声,眼底却满是阴霾。
司穆寒的心居然乱了,因为江瞳?
换做平常,他根本不会用这么不耐烦的语气和自己讲话。
离开医院来到餐厅,江瞳终于平息情绪,歉意地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云辞摇头,神色担忧,“只是……你最近还好吗?”
他们之间的事,他都知道。
江瞳心中微暖,“不用担心,我没事。”
一想到赵宁暖被尴尬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就觉得解气。
“谢谢你刚才那样维护我。”
云辞轻笑着点头,却微垂眼眸,掩住眼底的担忧。
饭后告别云辞,江瞳回到家才知道,司穆寒已经好几天不在家。
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保姆还在说:“这些天少爷的脾气变得很差,早上起来脸色不好看,吃饭也没胃口,怪吓人的……”
江瞳默默听完,安静地说:“你先去忙吧。”
吃过晚饭,江瞳第一时间去看后花园种的郁金香。这几天她不能亲自打理,花儿的长势明显颓败许多。
她拿起工具收拾起花泥,突然收到了赵宁暖发来的信息:“我们见一面吧,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赵宁暖这种女人,时刻都在作妖的路上奔跑,无缘无故约她见面,肯定没什么好事。
江瞳懒得理会,放下手机,继续修剪枯掉的花枝。
她有轻微花粉过敏。要不是司穆寒喜欢郁金香,她也不会在后院栽满这种花,还打理得这么好,冬天都开出一片锦簇。
江瞳只打理完一小片花圃,已经不停打喷嚏,鼻尖红红的,只能暂时离开花园。
手机又震动起来,江瞳拿起来看看,发信息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长号码。
她点开——
“事情有进展,速来四季名座。”
江瞳心头一凛!
住院期间,她私下雇了一个私家侦探去调查赵宁暖,想不到这么快就有进展。
她马上穿好外套坐车离开。
这时,司穆寒正好从大门另一边回来。
看到车窗外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皱眉对前面的助理道:“去查一下,这么晚她去哪里?”
金助理打了个电话出去,很快回复:“司少,少夫人去了四季名座。”
江瞳从来不会这么晚出去,今天这么反常……
司穆寒想起白天在医院撞见的那个小白脸,脸上微微有些难看,“你派人盯着点。”
“是。”
四季名座是西城出了名的高级夜店。
江瞳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糜糜之音,忍不住微微皱眉。
她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怀疑,为什么约在这种地方谈事?
但想知道进展的急切让她尽量忽略心头的不适,走了进去。
年轻的侍者引着她来到一个格间。
江瞳坐下等了将近三分钟,都没有等来姓郑的侦探。
一道嘲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哟?这位不是司太太么?怎么一个人坐这里这么孤单啊?”
江瞳抬头,看到一个烫着金色卷发的女人,正一脸敌意地看着她。
江瞳认得她,当年陪着赵宁暖假惺惺过来找她忏悔道歉的,就是这个女人,高小雅。
高小雅的身后不远处,还有好几个人,应该是帮谁庆祝生日。而坐在人群正中间众星捧月的,竟然是赵宁暖。
怎么会这么巧?
江瞳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疑惑,正打算起身离开。
高小雅拦住她:“急什么呀?正好我生日,过来陪我喝杯酒呗?”
江瞳声音淡得不带丝毫情绪:“跟你不熟。让开。”
“做了司太太也不用这么狂吧?”
高小雅装出热情的样子,硬把江瞳拉了过去。
一桌子的人,都齐齐朝江瞳看了过来。
这些女人浓妆艳抹,也算得上衣容华贵,在整个名座都特别吸引旁人的目光。
江瞳穿着浅白色长裙,纤弱的身影娴静淡雅,同如一朵幽谷铃兰,和周围的混乱糜烂格格不入,格外扎眼。
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把这些人衬成了庸脂俗粉。
高小雅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妒色。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这女的谁啊?长得可真漂亮。”
“是司少养在家里那位,听说出身很普通,穷得很,没想到挺能端着。”
“我家宁暖要是在那种豪门里生活几年,比她更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