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太苦。

姜雪宁踉跄起身，刚走一步身体就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药神殿。

当姜雪宁被送来时浑身是伤，周身都散发着死气。

而药神玥西看到成妖后的她，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他忐忑地看着谢危。

“帝君，牡丹仙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危冷冷看了他一眼：“记住往后她是牡丹妖，你只管救醒她便是。”

她害兰薇坠入无尽海，永无轮回，怎么能轻易死去？！

“是。”

药神玥西不敢多言，把脉施针诊治。

殿外，外面狂风呼啸。

姜雪宁头上扎满了银针，额头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

她喉咙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疼的眉心紧锁，但依旧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朵芙蓉，嘴里呢喃。

谢危站在一旁，见她好似堕入了梦魇，走上前去，隐约听着她说。

“淮哥哥……不怕，牡丹会保护你，牡丹的花瓣可以救你……”

保护……

谢危眸色一怔，甩开施针的药神玥西，强行用神力把姜雪宁从梦魇之中拉回现实。

姜雪宁缓缓抬起重如巨石的眼皮，目光所及是谢危冰冷的一张脸。

“姜雪宁，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雪宁感觉浑身都犹如车裂一般，妖气向自己的四肢蔓延。

她没有死，是真的成了人人唾弃的妖！

谢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说，你到底是谁？”

是谁？

姜雪宁忽然笑了，眼泪却不觉落下：“谢危帝君，我是牡丹花妖啊，你亲封的！”

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落在了谢危指骨分明的的手上，他只觉滚烫，下意识松开了手。

而后一把推开了她，像是沾染了什么污秽一般起身。

“真脏！怎么死的不是你？！”

真脏！

怎么死的不是你？

姜雪宁喉咙一涩，一口鲜血被她强行压下。

“是呀，怎么死的不是我……”

如果死的是我，我也不会被人冤枉。

谢危看着她疯魔的样子，心口不知为何猛地一窒。

他收回不安的感觉，对门外吩咐。

“来人，将她压去雷刑司！”

“是。”

几个侍卫上前。

“记住，她不能死，也不能疯，本神要她清醒的受永世折磨，祭奠兰薇！”

姜雪宁是被拖走的，她将怀里的芙蓉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上，临走前祈求地看了一眼药神玥西。

希望玥西能够救三妹一命，只要她再修炼，还可成仙。

雷刑司靠近无尽海。

姜雪宁被一路拖拽，鲜血也落了一路。

她奄奄一息地看着近如咫尺的无尽海，忽然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挣脱开侍卫，赤脚飞奔过去。

波涛汹涌的无尽海中有无数因为背离天规死去的仙家，海水都是黑色的。

别说她现在是妖，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去，也再无生还可能！

“姜雪宁，你敢！”

谢危看着她直接跳下无尽海，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