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看张婆子板着的脸缓和下来,心里有些着急,她早就看老三家的不顺眼了,三房都靠她们养着。
老三读书好也就罢了,以后取得功名她们也能跟着沾光,这老三家的长得跟个妖精似的,干不了重活不说,还多了张吃饭的嘴。
许氏越想胸口越闷,扒拉了两下包袱,几个铜板从衣服里掉出来,她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
“好啊,你竟然还敢偷钱,娘你看看,这是不是三弟进京赶考的钱!”许氏面上得意,把银子递给张婆子。
张婆子指尖捏的发白,眼神里透着尖锐,令人生畏。
姜妙是她做主买回来的,看她长得漂亮像有福气的人,算命的先生也说她天庭饱满是旺夫相,这几年她偷懒耍滑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但是.……
“我们沈家容不下偷东西的媳妇!”
张婆子厉声呵斥,姜妙小心肝颤了颤,她可不要被赶出去。
“娘,我没偷钱,那是我绣帕子存下来的,相公读书辛苦,我想着给他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姜妙说着说着头就低下去,一张俏脸通红,带着女儿家的娇羞,俨然一个只想着相公的小媳妇。
许氏被她的厚脸皮惊到,“她说谎!”
“够了,你看到姜妙偷钱了?”张婆子长脸一拉,本来就凶的脸更凶了,许氏讷讷不敢再多话,她这婆婆就偏心三房。
“你有体贴老三的心就好,等老三考得功名,你们的好他都记着呢。”想到小儿子,张婆子脸色柔和些许。
“哎。”
许氏嘴里发苦,知道婆婆是在敲打她,一家子供老三读书她不是没有怨言,但转念想到,沈宴清学问好,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又何必因为姜妙得罪他。
许氏跟着张婆子离开,姜妙松了一口气,危机暂时解除,她等两人进了厨房,偷偷溜进东屋将银子放了回去。
还好原主之前虽然懒滑,但没做过出格的事,不然仅凭自己的一言一语打消不了张婆子的怀疑。
姜妙看过书,知道张婆子最是面冷心软,只要自己对男主好,张婆子就不会苛待她。
而且想在古代活下来,她也要抱紧男主这个未来首辅大人的大腿,等他以后遇到女主,自己就离开。
沈家院子不小,三间正房四间侧房,沈老爹和张婆子住在东屋,沈老大和沈老二带着妻儿住在侧房,姜妙跟沈宴清住在西屋。
宽敞的房间一览无余,只摆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床脚一个箱子用来放两人的衣服杂物,要多穷有多穷。
姜妙头嗡嗡的,整个人瘫在床上不想动,沈家下地的男人回来,安静的院子瞬时热闹起来,姜妙听到动静爬起来,拿着包袱就出了门。
沈家人口多,张婆子和沈老爹统共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已经出嫁。
老大沈宴臣和媳妇王氏有两个儿子,大郎沈安年过年就要十三,二郎沈安文也已经八岁,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
老二沈宴林和媳妇许氏成婚多年只有一个五岁的闺女沈秋月,如今许氏又有了五个月身孕,就盼着这胎是个儿子。
正值农忙,一家子十几口人,做饭都是做一大锅,沈家的媳妇轮流做,今天轮到大儿媳妇王氏。
张婆子带着许氏在厨房里帮忙,看到姜妙进来,许氏阴阳怪气开口。
“哎呦,还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家里人都忙成陀螺了,也不见给搭把手。”
许氏话里夹枪带棒,她就看不惯这老三家的,又懒又馋。
姜妙没搭理她,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张婆子。
“娘,相公的衣服,您让二郎给送过去吧,这天热,相公又爱洁,多拿几件勤换洗,相公读书也舒服些。”
姜妙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点了个赞,既圆了上午的谎,又讨好了男主,至于衣服他穿不穿,那就不关姜妙的事了。
张婆子一脸欣慰,姜妙平时看着懒,但对老三体贴,不枉她花十两银子把她买下来。
“嗯,二郎去给你小叔送饭,路上慢着点,别撒了。”
沈二郎上午在田里帮忙收稻,晒得脸通红,八岁的小子跟个皮猴儿似的,接过篮子就跑。
“知道了,奶!”
书院在镇上,沈二郎走得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他在门口树荫下站了会儿,就看到他小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