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天上笼罩着一层黑云,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周遭寂静一片,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空旷孤寂。
“啊!死人了,死人了!”
一道惊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只见那河里飘着一具“女尸”,伴随着醉汉的尖叫声,“女尸”突然挣扎起来,不停往岸边靠近,直接将醉汉吓晕了过去。
赵书熹爬上岸,一阵风吹来,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搓了搓手臂,随后动手拧衣服上的水,将脑海里的记忆重新回想了一遍。
嗯,她穿越了。
原来的她在实验室研究新型药剂,可是估算错误,两种药剂混和产生了有毒气体,然后……就穿越到这个小山村里了。原身和她同名,可身世比她凄惨百倍,就在不久前,原身来打水,直接被人推进河里淹死了。
将水拧的差不多了,赵书熹按照记忆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回想,到底是谁要杀她?
行至破败的茅草屋前,赵书熹再三回忆,确定这就是原主的家后,忍不住仰天长叹,太TM倒霉了!
她抬脚进去,院子里围着两个鸡舍,可谓是臭气熏天,她差点都yue出来。快步走到门前,正要伸手推开门,就看到门从里被打开,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容貌俊美无双的男人。
虽是粗布麻衣,却也掩盖不住男人身上的矜贵之气,一看就是世家公子才有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凉薄至极,只一眼就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这是原主半个月前救的男人,为了给这个男人买药,花光了所有积蓄。
一道清冷的幽香窜进鼻腔,在这满是鸡屎味的小破院子格外突兀,赵书熹觉得有些熟悉,不禁细细回想在哪里闻到过。
她常年和药材打交道,嗅觉也比一般人灵敏百倍。
她猛地后退两步,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起来了。原主去打水的时候,也闻到了这股独特的冷香,紧接着就被推进河里。
是这个男人把原主推进河里的!
亏原主还救了他!
容烬将赵书熹前后的变化看在眼里,淡漠开口:“去哪儿了。”
赵书熹没说话,上下打量着他,加上回忆,知道男人身上多处受伤,深可见骨。而且当时流的还是黑血,明显中了毒,能有此遭遇,家中背景肯定不简单。
若不能一击毙命,后患无穷。
“不知道被谁推进河里了。”
她紧盯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容烬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淡淡地说:“下次小心。”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屋内。
赵书熹紧随其后,发现屋内更加简陋,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屋子,有灶台,桌子柜子和床,拥挤逼仄。
而且唯一的一张床被这个男人霸占,原主每天只能趴在桌子上睡,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她走到床边,示意男人起来,“先出去,我要换衣服。还有,以后我睡床,你要么趴桌子,要么和我挤……”
电光火石间,赵书熹想起来了,猛地抬头看向男人。
只见男人从鼻腔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他走时一只手背在身后,明显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更加彰显他身份不凡。
赵书熹拍了拍脑袋,她刚刚想起来了这个男人要杀原主的原因。
原主已经过了及笄,却迟迟嫁不出去。加上后来又救了这个男人,男人貌美,原主就逼男人以身相许。男人讥讽她一顿之后,她不堪受辱,要学着那些地痞,想强了他……
男人身上有伤,原主又是个农妇,力气自然比寻常女子大,差点就让原主得逞了。
最后是男人开口说话,把原主忽悠出去,男人就紧随其后把原主推进了河里。
赵书熹扶额,这下好了,这个男人更想杀了她了。现在,要么彻底杀了男人抹掉痕迹以绝后患,要么打消他杀她的念头,真是个两难的抉择。
她不清楚男人是什么背景,万一杀了他之后惹来杀身之祸呢,得不偿失,那只能是让男人打消杀她的念头了。
怕男人半夜过来弄死她,赵书熹这一夜都不敢睡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的鸡就叫个不停,吵的她再也睡不着,索性早早起了。
当务之急就是搞钱!原主穷得可怜,连这间茅草屋和小院,还有院子里的鸡,都是乡亲们给的,可想而知她以前有多凄惨。
村子依山伴水,经常有人在山上挖药材去卖,赵书熹觉得这可太适合她了,她啥都不会,可治病救人识别药草那是杠杠的。
踏着晨露上了山,进山的那一刹那,她眼睛都亮了。古代的山没有经过污染,药材遍地都是,她仿佛看到了遍地的钱。
一直忙活到晌午,饿的受不了了,赵书熹才收拾下山。
下山时又摘了一些野果解渴,满载而归。
回到家时就看到了男人在屋里,见她回来,主动端上来一碗水。
赵书熹扯着嘴角笑了笑,“谢了。”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破了口子的陶碗凑近嘴边,一股很轻的腥气钻进鼻腔。
有毒!还真是无时无刻想置她于死地啊!
她假装自然的把碗放下,说:“路上吃了果子,我不渴,你喝吧,我去把鸡圈打扫一下,别臭着你。”
看着赵书熹转身出去,容烬的视线落在地上那一篓子的草药上,眸光晦暗不明。随后抬手,将盛满清水的碗打翻,水流得满桌子都是,最后滴落在地上。
赵书熹尽量无视男人,把鸡圈收拾好之后,又喂了鸡,这才有时间做饭吃。可一打开锅盖才知道,什么都没有,没有米没有面,甚至连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靠,真的是穷到家了!
没忍住恶狠狠瞪了坐在床上老神在在的男人一眼,背着篓子出去了,得先把药草卖了才能有钱买东西吃,呜呜呜她好可怜。
没有钱,赵书熹就不能搭车,只能靠两条腿走,还好村里有个好心的大爷叫她搭上牛车赶去县城,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牛车摇摇晃晃的,晃到了县城,大爷笑呵呵的说:“妮儿,我卯时三刻回去,你要是没钱的话,记得早点过来等我,我载你回去,不要钱。”
“我知道了李大爷。”
告别李大爷之后,赵书熹直奔药铺,把药材卖了,出来买了个煎饼大耳朵颐,叫嚣了很久的胃得到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