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地枪口直冲着陆赫之的面门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子弹已经冲膛而出,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向着目标而去,
陆赫之!你这王八蛋!
子弹的威力势不可挡,但他的枪法却并不好,陆赫之从军多年反应迅捷,纵一侧身,扣着怀中的沈婉宁盈盈一带,便闪躲了过去。
那子弹不偏不倚,刚刚好打在了他身后门口的廊柱上,深深地陷出一个极细极小的孔洞。
这一瞬间的举动让满院宾客顿时陷入慌乱,但很快便被院中陆赫之带来的士兵压了下去,他显然并未预料到面前这一向文弱不堪的公子哥会做得出这般大胆的举动,错愕之间便是片刻的失神,来不及反应,却是瞠着目看他。
许安宸见未命中目标,可他再想扣动扳机,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不过一瞬的功夫,甚至都不需要陆赫之的军令,周遭的士兵已然蜂拥而上,将他死死地压着跪在了地上,捆绑起来。
你放开她,你放开她!
他的头被狠狠地压着,奋力挣扎着抬眼向沈婉宁的方向望着,声嘶力竭地怒吼,身体却被桎梏着无法移动分毫。
但他不愿屈服,丝毫不愿,仍然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挣脱地机会拼命抵抗,直到被一次又一次地粗暴地压下,逼迫着脸颊贴到了地上。
如此的强硬,如此的坚毅,如此的奋不顾身,此时的许安宸是沈婉宁从未见过的。
她知道他刚才的举动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陆赫之是怎样的心狠手辣在场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敢拿枪指着他,不,他方才已然开了枪,他已经行了刺杀之举,他遭遇的,将是史无前例的惨烈代价。
一片浓烈的大红喜色中,错愕到几乎失语的她,失了魂般望着他的方向,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
沈婉宁挣扎着想要逃离当下被困在陆赫之怀中的束缚,可是每一次拼命地反抗都被证实不过是可笑的负隅顽抗,都只是又一次再一次地刺激着他原本便已濒临癫狂的盛怒。
片刻的失神后,陆赫之也已然从惊魂甫定中恢复过来,看向了面前那个被他的部下压在地上跪伏着的男人
很好,非常好。
他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腕,蛮横地力道不带一丝怜悯,不容抵抗,将她玉璧一般娇嫩纤细的皓腕生生扼出了道道红痕,而后不顾她面上的吃痛表情,拉着她缓缓地走了过去,走向了那个被压在地上的身影。
然后凝视着在一片喜色中的许安宸,陆赫之缓缓开口,带着一抹阴冷诡谲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许安宸,我知道你不服。
他的眼神如利剑直刺心房,许安宸却挺直了胸膛,正面迎上。
我的确不服。
然后,他笑着说,墨色的双眸弯成了绝美的弧度。
听着,我只说一次
他们的身高相仿,这样面对面的对视,却让许安宸有了沉重的压抑感,这大概就是双方气魄上的差异。
你若要她,就到我的手里来抢吧。
而后陆赫之轻巧地一抬手,军卒便押着许安宸向门口走去。
在他走过的一刹那,陆赫之隐约看见了他的笑意,那是胸有成竹的笑。
很好。
很好。
他发现自己现在居然非常的冷静。
至少,他现在确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而不是掐断他的脖子。
军卒押着许安宸出了大门,上了车,而后渐渐远去,陆赫之这时方才看向了一旁方才还是梨花带雨,但此刻已然满脸冰冷的女人。
修长的指优雅地爱怜的抚摸着她因为紧张而握在胸前的指,仔细的,一根一根的爱抚。
下一刻,沈婉宁只听到他温柔的在耳边低语,低沉而且完全平静,既没有讽刺的味道,也不带一丝情感,却仿佛含着某种剧毒的气息,瞬间穿透她的身体。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如果陆将军您这么认为的话,是的。
阔别了许多时日,沈婉宁终于再次踏进了这督军府金碧辉煌的洋馆,只是这次,却是怀着与以往都不同的复杂心情。
冷若冰霜的面上不带一丝感情,隐隐地却有苦涩,悲愤,快意,还是难以名状的兴奋感在她的血液里汩汩流淌。
她被径直带去了陆赫之的房间,这屋里的陈设富丽堂皇得像做宫殿,墙壁上的明炉暖意袭人,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
而她被带到这来,原因只有一个。
那个男人,今晚要宠幸她。
不过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卧室的门已经被豁然打开。
陆赫之沉着脸越门而进,深蹙的眉目缭绕着愠色,悒郁而凝重,却在看到沈婉宁后,神情旋即恢复了柔和。
他淡淡一笑,走了过去,勾起的嘴角看不出太多情绪,只觉得似乎有些落寞,但落在她的眼里,却仿佛透着某种狰狞,条件反射一般地向反方向踱步而去。
她的反应让他没来由地又起一丝怒意,立时便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也不理会她的抵触情绪,一把拉了过来顺势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头纱已经在颠簸中不直落去了何处,一袭缀满碎钻的华丽婚纱也被染上污渍不复光华,亦如她如今的处境一样难堪。
试探着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发觉他双臂的力道如此蛮横丝毫不予她挣脱的余地,她深陷其中,既无法伸出手去将他推开,也无法转动分毫,只能任由着他的身线紧紧贴合着自己,束手无策地被他肆意逗弄。
带着浓情与爱火的炙热唇吻缠绕在她有些散乱的发丝上,而后缓缓而下,用嘴唇摩挲着她颈项上白皙幼滑的肌肤,低哑口吻幽幽地响起。
等很久了么?
我等你做什么?
沈婉宁冷冷地回道,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只是望着前方,头顶的灯光打得极亮,勾勒出她优美的面部轮廓,却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清冷而苍白,宛然间高处不胜寒。
她在他的怀中,平静得让人惊讶,双手柔顺地垂在身侧,只温驯地听着他的话语在身侧再次响起,炙热中带着调笑的味道,暗哑而低沉。
当然是等我陪你过这洞房花烛。
她不禁笑了起来,回过眼眸,妩媚如丝却是冷酷而绝美。
洞房花烛是要跟丈夫一起度过的,你又算什么?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丈夫。
陆赫之望着怀中女人美艳动人的明眸,只觉心口刺了一下,目光一瞬间的暗淡下去,但旋即恢复了神色,拥着她的双臂无意识地收得更紧,死死地抱住,像是要这么融为一体一般,又像是要把身体里,甚至灵魂深处的痛苦和怨恨就这么挤出来。
感受着这不容抵抗的力道的沈婉宁,不自觉地恍惚地笑了,微微仰面,放任了自己的身躯倚进他的怀里,带着一丝绝望的苦涩神情,再没有半分的抗拒。
是么,那我真的是三生有幸陆将军。
她的身体芬芳而柔软,纤弱似拂柳一般轻轻飘飘地倚在他的怀中,言语里那抹含着凄婉的颤抖瞬间迷了他的心,勾起他的情,只想着立时将她的衣裙尽数褪了,径直丢到身侧的床上。
但是称呼上突然而起的疏离,却让他心跳一滞。
他忽然吻了她,温热而柔软的舌蛮横地分开她因为紧张而死死咬紧的贝齿,狠狠地舔舐吸吮,急迫而迷恋,仿佛已经与她分别了那么久,如此的思念,如此的渴望。
就像那日日暮下的黄昏,淅淅沥沥的雨,总也停不下来。
疯狂而炙热的气息几乎将她烫伤,伸出手去想要将他推开,却不料被他抢先一步一把扼住后颈,猛地一带,按着坐到了一旁的躺椅上。
他俯身看她,白皙干净的手抵在她瘦削的肩头,双眸里含着的是幽怨的情,隐忍的怒,一瞬不瞬,直直地望进了她的心里,眼睛里微微泛起一丝疼痛的光彩,让她的心里突生出转瞬即逝的一丝哀伤。
你不应该这么美,你如果不这么美,我也不会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地爱*。
他突然颤着声开口,那声音落入她的耳中,好似染着低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