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大叔是一本耽美百合小说,是周闲倾心所创,剧情主要随着沈温周闲发展,这本书行云流水,才高八斗,蔷薇大叔的内容概括是: 下午,小郑刷朋友圈的时候刷到有人晒了汤圆,他就在那边哀嚎说想吃汤圆。 贺征在旁边附和说元宵节就得吃汤圆。 他们两个人讨论了几句,提议自个包汤圆,我家里没备着糯米粉和包汤圆的馅料,所以我们三人就兴冲冲的一块朝小区附近的超市去了。 到超市以后,在买馅的时候,小郑和贺征两个因为做甜汤圆还是咸汤圆吵起来了。
《比不过白月光》精彩章节试读
下午,小郑刷朋友圈的时候刷到有人晒了汤圆,他就在那边哀嚎说想吃汤圆。
贺征在旁边附和说元宵节就得吃汤圆。
他们两个人讨论了几句,提议自个包汤圆,我家里没备着糯米粉和包汤圆的馅料,所以我们三人就兴冲冲的一块朝小区附近的超市去了。
到超市以后,在买馅的时候,小郑和贺征两个因为做甜汤圆还是咸汤圆吵起来了。
小郑是北方人,爱吃甜口的汤圆,我和贺征都是吃咸口的。
我是没所谓,吃啥口味都一样,只不过,小郑和贺征两个就跟幼稚园还没有毕业一样,两个人犟着互不让步,路人纷纷朝这边看来。
最后,百般无奈下,我做了决定,甜咸两种汤圆都做,这两个幼稚鬼这才没继续吵下去。
我心里暗下决定,以后绝对不要跟这两个同时出门。
实在是太丢人了。
回到家,贺征把大衣一脱,把衬衫衣袖卷到胳膊肘上,然后开始包汤圆。
我挺感兴趣,便凑过去让贺征教我。
小郑闲不住,偶尔跑过来打打下手,腻歪了又跑到客厅和狗玩了。
贺征正教我怎么把馅包进糯米团里,这时候,小郑突然跑进厨房来,扒着厨房推拉门,对我道,“周闲哥,你客厅墙上那个日历好丑,丢了呗,我回头给你买幅画放这挂着。”
我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停,捏了一对兔耳朵,随意的插在了我刚才包的汤圆上,淡淡的道,“挂着呗,我又看不懂画,日历多实用?”
贺征三下五除二就包出了一个圆滚滚的汤圆,认真的放到旁边的托盘上,用指尖碰了碰旁边那个汤圆的兔耳朵,然后随口搭了一句,“我也觉得那个日历挺好的,实用。”
小郑,“……”
小郑最后郑重其事的建议我们这种审美应该去养老院找朋友。
小郑大概玩腻了,洗干净手也跑过来帮忙包汤圆。
中途馅不够了,贺征就去重新做馅,这时候,小郑才凑过来跟我很小声的道,“周闲哥,你咋不答应贺哥啊?对贺哥没意思嘛?”
“贺哥昨天晚上不是喝醉了嘛,喊了周闲哥你一晚上名字。”
我手一抖,手上的汤圆露了馅,黑芝麻流了出来,一直沿着我的手指滴落在桌子上。
贺征回来了,连忙拿了纸过来替我擦手,我想把包失败的汤圆丢了,贺征又拦了我一把,“我吃吧,我爱吃露馅的。”
外面响起了烟花的声音,小郑探出身子朝阳台去看,兴奋的道,“哇,放烟花了哎!”
小郑想跑过去看烟花,又被贺征拎了回来,教训道,“是谁说要吃汤圆的,包完汤圆再跑去看,烟花又不会长腿跑了。”
小郑,“……”
小郑人在包汤圆,心大概已经飞到阳台去看烟花了。
我本来打算放小郑去看烟花的,不过挺不巧,我放客厅的手机响了。
贺征听出来是我来电铃声,便让我去接电话。
我擦干净手上的粉,匆匆走出厨房拿起了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多少猜到是谁,想了想,走去了阳台,然后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吵闹的烟花声,和我这边的烟花频率相近。
过了一会,一个低沉沙哑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在几乎震耳的烟花声中轻轻落下。
“元宵节快乐。”
他喝醉了。
而且大概是肚子又疼了。
声音都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轻颤和虚弱,明明没有看到他,隔着冰冷的手机,我似乎就能猜到那头的沈温正醉的瘫坐在地上,疼的直掉冷汗,把手机紧紧的攥在手上,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温向来爱逞强。
像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孩子不甘心被看到脆弱的一面,于是,强撑着爬起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依旧倔强的仰起头,然后告诉你,他没事。
我喉咙一窒,有些喘不过气来,然后低头揉了揉发疼的眼眶,哑着声音问道,“你有事吗?”
对方沉默了。
这一段沉默格外的漫长。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问我。
“你真的和贺征在一起了吗?”
“跟你有关系吗?”
“你喜欢他吗?”
“……”
“他喜欢你吗?”
“……”
“他要是对你不好怎么办?”
“沈温,除了你,没有人会对我不好。”
“哦,对哦,那就好,他对你好就好……”
沈温果然是喝醉了,不自觉的颠来倒去的呢喃着,过了一会,他又突然哭了出来,“怎么办呢,周闲,可我好爱你,我把全部都给你,你爱一爱我,好不好?”
这时候,一朵烟花升上天空,然后嘭的一声炸开,光朝着四面八方散开,变成一朵璀璨夺目的花,美丽的很是虚幻。
绚丽的光影映在我脸上,再三变幻,我在隆隆烟花声声中缓缓道,“沈温,我不会爱你了,我们之间不合适,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不要继续错下去了。”
沈温没有回答,电话那头只陆陆续续的传来他难以忍耐的哭声和阵阵的烟花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电话那头沈温的哽咽,我反而释然了,心里不再发疼,甚至于连一点点怨恨都没了,心情平静的当沈温只是认识多年的邻居家弟弟。
我回过头去,望向屋子里正在忙活着搓汤圆的小郑和贺征,语气难得的温和平淡,对沈温道,“到此为止吧,沈温,你好好的去过你的日子,再找个喜欢的姑娘,像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一个喜欢你,又适合你的姑娘,不要跟对我一样辜负人家姑娘,早点结婚生孩子,要是不嫌弃,你以后还能喊我一句大哥……”
只不过,我大概是没办法看到沈温找到他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子了。
剩下的这段话我还没有说完,沈温已经打断了我的话,哭的声颤,“可我只想要你……谁我都不想要……哥……我只想要你……”
我停顿了片刻,然后在沈温那哭的发颤的声音中缓缓道,“元宵节快乐,小温。”
“哥……”
沈温还在哭,哭的撕心裂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电话挂掉,重新走入屋子。
125
进屋以后,贺征和小郑问我谁的电话,我把手机揣进兜里,笑呵呵的道,打错了。
小郑歪头看我,眨了眨眼,问道,“周闲哥,你眼睛怎么红了呀?”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弯了眼,“烟花晃眼。”
小郑吃汤圆吃撑了,倒在沙发上就抱着小东西呼呼大睡了。
一人一狗缩在小沙发上,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外面烟花声阵阵,我和贺征站阳台上一边看着烟花一边抽烟。
烟花放的特别好,漆黑的夜空中开了一朵又一朵五颜六色耀眼的花。
我安静的看着,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慢慢的在夜色之中散开。
旁边的贺征什么都没说,一直在闷声抽烟。
等烟花声音小了些,我才对贺征道,“帮我把我老家那座老宅给卖了呗。”
贺征慢悠悠的抬起眼看我,“卖了干嘛?”
我淡淡的道,“我也不回去住了,放着也没用,所以还不如卖了。”
贺征嘴角叼着烟,偏头带着些许痞气的看我,“放着呗,你要是缺钱花就跟我说,我给你转。”
我笑了笑,“我能缺啥钱?是真的觉得留着也没啥意思。”
贺征拿下嘴边的烟,欲言又止,然后犹豫着道,“这不是沈温那小子给你的补偿嘛。”
我假装没听见贺征说的这句,“你不帮我,我可找别人了啊。”
“没说不帮,你想卖就卖呗。”
贺征叹了一口气,伸手把烟头按在阳台栏杆上,沉声道,“你做啥决定我都支持你,回头有消息通知你。”
贺征和小郑都走了,屋子里又重新冷清了下来,我走到日历前,把八号这一页撕了下来,攥成团,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了。
今天的天气挺不错,阳光明媚温暖,是个散步的好天气,所以我打算带小东西四处走一走。
我牵着小东西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最近的天气都不太好,被潮湿催的酸软的老骨头一晒到温暖的太阳瞬间觉得舒服了不少。雨吸湪队。
走累了,我就带着小东西去了附近的肥佬牛杂摊上点了一碗牛杂。
肥叔肥婶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开心,红光满面的。
我笑呵呵的随口问他们是有什么喜事吗?
肥叔高兴的咧着嘴,眼角的褶子都堆到了一块,然后告诉我,他们要开店了。
店面就选在对面。
肥叔兴高采烈的特意指给我看,说等装修好,他们就能搬过去了。
我顺着肥叔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立马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肥叔豪迈的笑着,“定在十五号开业,开业当天你要是赏脸,就跟小温一块来哈,我请你们吃牛杂。”
“你让他来干啥?”
肥婶一听,瞬间放下手上的笊篱,抬起头,一脸不高兴的瞪向肥叔。
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肥叔连忙把我拉到旁边,塞给我一根烟,然后他自个跟自己点了一根,一边抽一边很小声的对我道,“你不用管她,她说话可难听了,她就是不太喜欢小温,前段时间小温啊,天天来,每天都一身酒气的出现,然后就在旁边那傻傻的站着。”
肥叔伸手指了指路边一个位置给我看,“就那,你们以前最常坐的那个地方。”
我随着肥叔指的方向往去,看见那一块干净的马路牙子,我愣了一下。
以前城市风貌没整改之前,路边还是允许摆桌椅的,一张油腻的折叠小桌和几把塑料小板凳就是个特别舒适的去处。
摆在路边那个位置的桌椅就是我和小温最经常坐的,和肥叔肥婶熟了,客人多的时候,他们还会特意给我们留起那个位置。
这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记忆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有些模糊。
可当时那种平平淡淡幸福的感觉,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那段日子,无疑是幸福的,美好的。
但,过去始终是过去,再美好,那也是过去。
现实就是,在那段美好的日子过后,我和沈温的感情日渐冷淡,在撕破虚伪的假面以后,关系彻底走向了灭亡。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喉咙有种被堵住的感觉,肥叔又跟我道,“我有一次去问他站那干嘛,他答非所问的说,他惹你生气了,问我要怎么跟你道歉,你才会原谅他。”
“哎呦,我哪里懂的这些?我想啊,你脾气这么好,又这么疼小温,这些年来,我看着你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宁愿自个冻着饿着也舍不得让他遭一点苦的,怎么可能真的生他气?”
“他说,他做错了很多事,你不愿意见他,也不愿意接他电话。”
“小温他啊,看起来是真的难过,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难受的样子。唉,老周,虽然哥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抽空和小温好好聊聊吧,我看小温那个状态不太对,看着你们两个曾经关系这么好的兄弟俩,现在变成这样,我看着也不舒服。”
肥叔低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慨着什么。
我听着肥叔一句句的跟我说着,大概是放下了,所以显得格外的平静,我轻声回答肥叔,“哥,你用不着担心我和小温的,我早已经不生他气了。”
肥叔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我,“那你怎么今天没跟小温一块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吸了一口冷气进肺里,肺都有些发疼,我告诉肥叔,“我陪小温走了十八年,剩下的路该他自己走了。”
肥叔一愣,似乎想问些什么,我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笑着往肥叔手里塞,“恭喜发财,祝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哈,开业那天我有事,所以应该没办法亲自到现场了,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哥你收着。”
肥叔一听,说什么都不愿意收红包。
我往肥叔手里塞了好几回,肥叔这才勉强的收了下去,然后问我开业那天有什么事。
我一直笑着没回答。
临走前,我让肥叔肥婶照顾好身体,然后挥了挥手,牵着小东西离开。
吃饱喝足,我开始变得漫无目的散着步。
偶尔拿起手机,就看到小郑在微信群里问我一个人偷偷的跑到哪里去玩了。
我给他拍了一张小东西的照片发到了微信群——“遛狗”
回完小郑,我收起了手机,继续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我抬起头一看,发现自个不自觉的回到了以前住的附近。
这一块都被划为了商业区,肉眼所见之处都印上了血红的大大的拆字,甚至于有不少眼熟的楼房已经开始拆除。
在不久的将来,这里的低矮年代久远的旧楼房与街道都会被夷为平地,高楼大厦平地拔起,变成一个繁华又高端的地段,彻底摆脱过去的破旧不堪与贫穷阴暗。
沈温向来很有本事。
他用十八年的时间摆脱了他生命中最厌恶的东西一一我,以及这个困住他二十八年的地方。
沈温终于自由了。
不知道怎么,我突然想回去那个曾经承载着我十几年回忆的地方看看。
这边拉起了警戒线,不让外人进去,不过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这边的地形。
我偷偷摸摸的带着小东西走小道绕了进去。
一路躲躲闪闪,我终于回到筒子楼前。
我真没想到,我会有一天,回自己的家都要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
哦,是曾经的家。
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奇怪的是,筒子楼还没有开始拆,四周的房子却已经拆的七七八八了,只有那一栋破旧的老楼安然无恙的坐落在废墟中间。
按照沈温的性格,不应该第一个就把这个带着他腐烂又阴暗过去的筒子楼给夷为平地吗?
我觉得有些疑惑,抬头望着那栋矮小又破旧的老楼。
这时候,似乎有个人影正从楼上走下来。
那是个女生,留着长头发,抱着一个纸箱,长的特别清秀白净。
一个女生怎么会出现在即将拆除的楼房里?
正当我好奇着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走近了,我这时候才认出来,那似乎是对门贾婆婆的孙女小雅,小时候天天跟在我和沈温屁股后面喊哥哥喊个不停,没想到,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
小雅看到我,停了一下,伸手把头发撩到耳后,过了一会,大概也认出了我,笑着朝我快步走了过来,“周哥?”
“好久不见了,小雅你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啊?”
我笑着回着小雅。
小雅笑嘻嘻的说着好听的话,“周哥你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啊!”
我可不敢当真,开玩笑,我天天照镜子,我有没有年轻,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岔开话题问了一下贾婆婆的近况。
小雅说贾婆婆搬到市里去和她住了,最近身体情况都挺好的,虽然生活习惯没有这么容易改过来,但一切都在逐渐的好转。
我放下心来,再看了看小雅怀中抱着的纸箱,问道,“这儿都快要拆了,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拿点东西而已。”
小雅笑了笑。
我没放心上,点了点头,“这样啊。”
小雅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筒子楼,突然感慨道,“不过这栋楼不拆也挺好的,毕竟住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以后还能多回来看看。”
闻言,我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遍,“这楼不拆?”
“对啊,沈温哥不是开发这一片的负责人吗?他特意要求的,这栋楼保持原样,不拆除,听说得亏损好几个亿。”
听着小雅的话,我脑袋一片空白,手脚也有些发冷。
看到我这个表情,小雅似乎猜到我一无所知了,很惊讶的看着我,反问我道,“周哥你不知道吗?不应该啊,你不是和沈温哥住在一起吗?沈温哥决定的,周哥你不知道?”
“我和他已经分开住很久了。”
我抿了抿有些起皮的嘴唇,哑着声音道,“而且,这件事他也没有跟我说。”
难怪沈温得卖自己名下的股份,原来他真的蠢的在做亏本买卖。
这一点也不像他。
“这样啊,我说呢,前几次沈温哥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周哥你呢。”
“他还回来过?”
“嗯,大概两三天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就一个人,会在家里待上一会,然后才出来,上一次回来还替奶奶搬了家呢,不过他好像特别忙,总是离开的很匆忙,我之前还问了他最近在忙什么,沈温哥回答的很奇怪。”
“他说什么?”
“他说他最近在尝试把被他弄碎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拼回去。”
“……”
“不过他好像失败了。”
“……”
“也是,东西碎了,怎么努力也拼不回去的吧?更何况,就算拼回去了,也还会有裂痕啊。”
126
我和小雅告了别。
离开筒子楼以后,我回了小区。
出了电梯,我牵着小东西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朝着家门口走去。
快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就看到对面房门敞开,门口站着个大妈,极其夸张的喊了一声,“哎呦,我的天,这怎么收拾?”
我瞥了一眼,面前这个大妈我没见过,和之前匆匆瞥到的修长身影明显不是一个人。
倒是大妈这一声叫唤提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挺好奇里头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走到我门口的时候,我刻意的往对面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我愣住了。
透过那一扇敞开的房门,我看到了一个摆满了花和堆满了橘子的屋子,阳台的玻璃门打开,纯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肆意在空中飘扬。
花香混杂着橘子的香味随风朝我迎面奔来,我闻的心头一颤,当下双脚好像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我不想去看,可我偏偏挪不开眼睛,任由那白色的,在风中飘扬,快要凋零的花生生的闯入我的视线,催的我眼眶泛起阵阵酸意。
“那个小伙子看起来好模好样的,怎么把屋子弄成这样?”
我张了张嘴唇,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像是一块石头压住了一样,话死活都说不出来。
我很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那裹着浓郁花香和橘子味的空气吸进了肺里,那香味惹的我浑身发疼,我似乎才能勉强发出声音。
“大姐,我能进去看看吗?”
我客气的询问着。
大概我的声音有些古怪,大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里头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吭声,抬脚走了进去。
满地都是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花已经快要凋零了,在风中颤栗,橘子的味道浓到有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走到了阳台,阳台角落那正散落着白兰地空酒瓶,我站在那,抬眼望去,就能看到我家的阳台。
昨天晚上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烟花声忽然有了解释。
昨天晚上,在所有人都团圆的日子里,沈温独自一个人弯曲着疼到发颤的身子蜷缩在这个距离我不到四米的阳台角落里,醉醺醺的哭着给我打电话。
原来,沈温从来没有离开。
他一直都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我不忍再去想,闭上眼去,大妈嘀咕的声音难以挡住的落入我耳朵。
“那个小伙子可古怪了,给了一年的租金,住了半个月不到,突然说不租了,租金也没要回去,你看看,这一屋子弄的。”
那每天一束的桔梗花、充满爱意的卡片、总比小郑要大的橘子、安然无恙坐落在废墟里的老楼、还有那和原来对不上味道的饭菜,所有的疑问似乎都终于有了答案。
他实现了他的承诺,为我去学了川菜。
我早该尝出来的,那是他的手艺。
那栋破旧的筒子楼也因为承载了我和他十几年的回忆而格格不入的坐落在废墟中。
我说不愿见到他,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他不懂爱,也不懂怎么去爱,所以就有了满屋子的花和橘子。
他似乎以为,只要给我我喜欢的,我就会向他靠近那么一点。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一点一点的把我们破碎的爱拼回去。
他自欺欺人的爱是那么的笨拙又隐秘,八年来,我难以窥见,直至我们关系破裂,那爱意满到从那一条歪歪斜斜的缝隙中溢出来,我才敢确信,原来沈温是真的爱我的。
只不过,他露馅的太晚,我发现的太迟,我和他之间早已经回不到以前。
我眼眶发疼,疼到似乎难以承受那滚烫的眼泪,只能任由那眼泪从眼眶一滴又一滴的掉下去。
似乎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说话。
【还爱吗?】
【还爱吗?】
【再爱吧!】
【再爱吧!】
【就一次!】
【就一次!】
那个声音那么熟悉,连每一个音节都那么的耳熟,我仔细听着,然后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声音是我自己。
我笑的肺都在发疼。
原来我在心死之后还能因为窥见那宛如狂风暴雨一般的爱意而动摇。
我掐死那一丝丝动摇,郑重其事的回答我自己。
【不能爱。】
你看,阳光下,那一道道裂缝是我当年受过的伤。
它粘不好,拼不齐,抚不平。
那些裂缝不会愈合,它会如影随形,烂进骨子里。
我是周零的花、逐渐发烂的橘子,遍体鳞伤的周闲。
周零的花没办法再盛开发烂的橘子不能入口遍体鳞伤的周闲不会再爱沈温我逃离了那个满是花和橘子的屋子,像个懦夫一样躲回了家,重重的关上门,把沈温的爱挡在了门外。
*
日历又撕了两张。
我和贺征还有小郑终于赶上日程,拍了张三个人的合照。
照片背景就在游乐场,小郑点名要去的。
到了以后他兴致勃勃说要坐过山车,非得拉着我和贺征陪他。
一趟下来,小郑一边哭一边吐,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玩了。
后来我们只能玩了些简单的项目。
玩累了闲逛的时候正好碰上有拿着相机的工作人员,说一张照片十块钱,带冲印塑封的那种。
小郑一下子想起来之前说好的要拍合照,所以拉着我和贺征拍照片。
照片里,小郑站在我和贺征中间,冲着镜头双手比了个耶,笑的格外灿烂。
拍完,贺征就跟着工作人员去拿冲印好的照片。
等贺征拿着冲印好的照片回来的时候,我想看看拍成啥样,所以伸手去拿,谁知贺征眼疾手快的把照片藏到了身后,笑眯眯的道,“这张照片是我买的,要看,自个买一张去。”
得,果然是生意人。
我狠狠地跟小郑唾弃了贺征一把。
小郑跑去买棉花糖的时候,贺征一个人拿着那张合照在看,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的塑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到贺征跟前,跟他道,“早点找一个对象,领我跟前看看呗。”
贺征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有本事你先找一个啊!”
“找到了领你跟前给你看看?”
我开玩笑道。
贺征嘴角勾起,笑的很有魅力,“行啊,我肯定揍的他妈都不认得他。”
最后,那张合照被贴在了花店的软木板上,和之前那张合照摆在了一块。
看到软木板上的合照,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天贺征不让我看照片了。
因为照片里,我看着镜头,而贺征看着我。
我看了看照片,再看了看贺征,贺征一下子避开了目光。
小郑叉着腰,特别认真的跟我和贺征道,“以后,我们每年都要拍一张合照的,谁爽约,谁就是小狗。”
得,我得当狗了。
日历撕到情人节那一页我之前说的没错,情人节果然生意很好,来买花的,和送花的订单翻了一倍。
我和小郑忙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才闲下来,我就对小郑说想把小东西放他那边养。
小郑欣然答应,“可以啊,不过周闲哥你要出远门吗?”
我点了点头,“大概。”
“去旅游吗?”
我还没有回答,小郑已经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哎呀,周闲哥你就好啦,好羡慕你,可以去旅游,不像我,开了店以后都不能出去玩了,要不然周闲哥你带我去旅游吧!花店留给贺哥,让他来忙活,嘿嘿嘿。”
这时候,门口的感应器响了一声。
身材高大挺拔的贺征从门口推门而入,挑眉,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我门口都听见了。”
小郑看见贺征,瞬间怂了,然后转移话题,“周闲哥说要出去旅游!”
贺征豪迈问我,“行啊,老周想去哪里旅游?”
我道,“还没有决定,八字没一撇的事。”
“那就先聊八字有一撇的事情。”
贺征大步走了进来,“今天是情人节,我订了位子,晚上我们去吃饭。”
小郑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那我从现在开始不吃东西了!留着肚子晚上吃大餐。”
贺征瞥了小郑一眼,上下打量,“谁说带上你了,我这是跟老周说的。”
小郑那张兴高采烈的脸瞬间打回原形,变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巴巴的。
看到小郑那样,贺征一下子笑了,“好吧,勉强带你一个吧。”
小郑这才反应过来,贺征这是逗他呢。
小郑气不打一处来。
贺征刚逗完小郑,心情格外的好,扭头对我道,“你老家那座老宅卖掉了,现在还在办手续,钱到账我给你转过去。”
“不用,钱到账以后你就帮我捐了吧。”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站了起来,到旁边去抱了一束花。
贺征和小郑都愣了一下。
贺征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问我,“捐哪去?”
我无所谓的冲贺征笑了笑,“捐哪都行。”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送花。”揄系正利。
“我送你。”
贺征站了起来,我拒绝了,“不用了,我自个去就行了。”
贺征没有多说什么,小郑提醒我带电动车钥匙,我没放心上,随意道,“就隔壁街,我走路去。”
推开玻璃门,我回过头去,朝他们笑了笑,自以为很是帅气的挥了挥手,“走了。”
小郑坐着,朝我挥了挥手,笑的特别可爱,“周闲哥早点回来啊。”
贺征站在旁边,冲我微微抬了抬下巴,“路上小心。”
我将这一幕深深的记在脑海里,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大步走出店门。
今天的情人节跟我记忆中的几乎没有变化。
大街小巷的商店都放着动人而舒缓的情歌,满街的洁白无瑕的白玫瑰与烈焰似火的红玫瑰,远远望去,翻涌的像一片花海,美不胜收。
我抱着花站在路边等红绿灯,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拿出手机来,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没有备注的号码,只有短短几个字。
一“情人节快乐。”
我在键盘上输入一段字,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删掉又重新输入。
深呼吸一口气,我始终没有把信息发出去。
信号灯上,红灯随着一阵急促的“哒哒哒”声跳到了绿灯,我抬脚走了出去。
我的前面是一家三口,母亲明显怀孕了,挺着个大肚子,父亲一只手提着满满当当的菜,他们牵着个不足他们腰高的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往前走,时不时聊了几句,夫妻二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看着这一家三口,打心底觉得羡慕。
小男孩似乎突然玩心大发,挣开了他妈妈的手跑了出去。
小男孩父母大声喊着小男孩的名字,让他回来。
小男孩回过头来调皮的冲他妈妈做着鬼脸,我不由猛然想起,如果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出生在一个美好家庭,会是什么样子?
一家三口沉浸在幸福氛围里,浑然不觉不远处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正朝他们驶来。
直至我不经意的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那辆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大货车,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瞬间站了起来。
我知道,我的命运,如约而至。
眼见货车朝着一家三口冲过去,我下意识的丢下花和手机冲了过去。
摔在地上已经开裂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短信界面上,输入框里只剩下一条已经编辑好,却未发送出去的短信。
“情人节快乐,小温。”
第127章沈温番外(年少悸动)
我第一次知道他的生日,是在他的火化证上看到的。
上面贴着他十八年前的证件照,照片里的他留着短发,朝着镜头笑着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好牙,年轻又帅气。
没有皱纹,更没有白头发。
那就是我初见他时的样子。
那时候,楼道里总有几个阿姨围在一起聊天,她们笑着跟我说最近楼里新搬来个流氓,长的流里流气的,让我小心点。我才不怕。
我家里那个男人才比较可怕。
第二天,我就在楼梯口看到了阿姨们口中的流氓——一个二十开头的年轻男人,披着一件没扣扣子的花衬衫,里头套了件白背心,下头是一条到膝盖的大裤衩,脚上还踩着一双人字拖,手里拿着根吃了一半的冰棍,留着清爽的短发,五官长的并不是特别好,但在他身上,就有种痞气的帅。
那些阿姨说的不对。
这人一点也不像流氓,也不流里流气的,还有点帅,看起来不可怕。
男人盯着我很久,似乎才确定了什么一样,嘟囔着说了一句,“怎么?不是狗啊?”“……”
他骂我狗,他果然是流氓。
之后的几天,我被那个男人从屋子里赶出来以后一直和那个流氓碰见。
我想,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所以我不去楼梯口了,转移阵地,缩在了家门口。
哼哼,这里可是我地盘。
但我哪里想到,那个流氓竟然住我家隔壁!
于是,我们又见面了。
他今天打扮一如既往的随意,洗白了的灰蓝色的衬衫敞开了,里头套件背心,两条修长的腿包裹在牛仔裤里,露出那劲瘦的腰身来。
嗯,是一个长的有点帅的流氓。
长的有点帅的流氓随手丢给我一个东西,我下意识的去接,接住了以后低头一看,原来那是一块挂着白霜红彤彤的柿饼。流氓叉腰,洋洋洒洒的道,“昨天厂里一姑娘硬塞我手里的柿饼,我不爱吃,便宜你了。”柿饼很香,香味飘进我鼻间,闻见那个味道,我身体已经起了反应,脸上的皮肤火辣辣的发痒。
我要不要告诉这个长的有点帅却明显缺根筋的流氓,我柿子过敏?
我犹豫着抬起头看了看他,他倚在门框上,笑的格外开心,像极了之前楼下李大爷养的那一头毛绒绒的傻狗。
那傻狗也经常这样瞎乐呵来着。
算了,还是不说了。
我怕流氓恼羞成怒揍我。
深夜的时候,门还是没有开。
我就知道,那个男人又睡过头了,我今天晚上又得睡外头了。还好是夏天,晚上不冷。
大概是一天没吃东西,我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这时候,我想到白天那个流氓给的那块柿饼。
鬼使神差,我翻出那一块柿饼,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很小口的咬了一口。
香甜软糯的柿饼在嘴里化开的感觉很奇妙,我忍不住又咬了好几口,几口下来,柿饼吃完了。
嘴里的甜味还没有散去,我觉得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
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哦,这是过敏的感觉。
*
流氓好像把我当垃圾桶了。
隔三差五的就丢给我一堆吃的。
而且理由千奇百怪。
“我吃不下了,便宜你个小兔崽子了。”
“我不爱吃甜的。”
“今天我吃饱了,吃不下了,浪费粮食天打雷劈,所以你解决。”我看着面前的甜口小点心,忽然觉得一阵牙疼。
这是来自流氓的霸凌吗?
流氓好像不是混混,他似乎叫周闲,在汽修厂工作,而且还是个技术骨干。
当然,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说这些的时候,他把我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他家,扒光我身上的衣服,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旧衣服就丢给了我。
一边做这些,一边笑话我又瘦又干巴,像是白条鸡。
周闲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带着痞气,微微往上勾起,眼睛特别亮,连眉毛都带着几分意气风发。
我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技术骨干”的样子,更像是街头巷尾的那种天天到处游荡收保护费的混混。
哼哼……
说不定是吹牛的。
*
学校又在催交学费了,也是,都开学半个学期了,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没教。
我成绩再好,老师也不耐烦了,敲着讲台桌耳提面令的叫着我名字,提醒我这个星期内要缴完学费,否则只能让我退学。老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好像几十双眼睛正朝我看来,那些人的眼神充满嘲讽与唏嘘,还有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怜悯。
我讨厌这样的眼神。
我只能偷了男人的钱交了学费,没办法,我不想退学,我要爬出这个暗不见天日的深渊,只有学习这条路。
当然,下场就是我挨了一顿毒打,被赶出了家门。
男人恶狠狠的咒骂我,“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钱,你跟你那个妈一样的贱,不要脸的玩意!”之后,家门被重重的关上,灰尘骤然扬起又慢慢的落下。我不以为意,摸了摸身上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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