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谢钰钊常衡中的主角人物有沈妤林清漓,这是一本宫斗宅斗风格的小说,由作者沈妤编写,这本书无与伦比,丹青妙笔,沈妤林清漓的详情概要:沈妤没接话,裴淳礼又道:“你是不是很恨我?”“没有,与你无关。”沈妤说。裴淳礼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将额头磕在牢门上,说:“我……我没有朋友了,我爹害了那么多人,我没资格做你的朋友。”沈妤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你没有参与其中,我不会怪你。
《谢钰钊常衡 》精彩章节试读
沈妤没接话,裴淳礼又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没有,与你无关。”沈妤说。
裴淳礼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将额头磕在牢门上,说:“我……我没有朋友了,我爹害了那么多人,我没资格做你的朋友。”
沈妤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你没有参与其中,我不会怪你。”
“那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裴淳礼期盼地看着沈妤,在她良久的沉默中,眼中的星火渐渐地灭了。
“我知道。”他说:“你过不去这个坎儿,我也是,如果把我换到你的位置,我可能连对方的上下三代都想杀,你对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吸了吸鼻子,抓住栏杆,缓缓地跪了下去,“我替我爹跪的,我没脸去见沈将军,劳烦你代他受了吧。”
裴淳礼深深地伏了下去,额头触及地面,一下,两下,三下。
地面滴落了几滴眼泪,洇开了斑驳的几块。
沈妤哽咽,“裴淳礼……”
“你喊我声阿南行么?”裴淳礼的额头已经红了,他说:“已经没有人能叫我阿南了。”
沈妤喉咙泛酸,起身走过去,“阿南,我们背负着父辈的血海深仇,我不怪你,但我看到你便会想起你父亲,想起燕凉关的尸山血海,这道坎可能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也可能永远都垮不过去。”
沈妤顿了顿,“但不论怎样,你是我沈妤十七岁那一年最好的朋友。”
裴淳礼紧咬着牙关,他忍不住泪,出口的话都是断断续续,“你是我……这辈子……最,最珍惜的朋友。”
友谊,一个终结在了十七岁,一个将让其继续一生,他们终于在这里走上了分岔路。
“不悔相识。”沈妤眼里含着泪。
裴淳礼笑着,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
他点了点头,“不悔相识。”
不悔相识,已是对这段友情最大的肯定。
不论今后如何,曾经的把酒言欢终将成为对方记忆中的一角,这便够了。
……
闷了半日的天,豆大的雨点终于在日落时分砸了下来。
马蹄踏着四溅的水花飞奔进了皇宫。
半个时辰后,宣辉殿偏殿灯火通明,内阁首辅江元青应诏进宫。
李昭年对江元青十分尊敬,亲自将他迎进偏殿。
“半夜劳烦阁老入宫,是有要事相商。”
江元青恪守君臣之礼,伸手请李昭年先行,“殿下不必如此客气,可是陛下醒了?”
李昭年严肃道:“方才接到急报,北临王病危。”
“什么?!”江元青震惊道:“消息属实?”
李昭年道:“属实,想必北临世子也已接到消息,明日天一亮便会进宫,因而本宫才这么晚招阁老来商议。”
宫娥奉了茶便退了下去。
江元青落座,认真思考着,“北临王病危,这是想让世子回北临啊。”
“父皇如今还没有醒来的征兆。”李昭年说:“本宫是想,父子有亲,君臣有义①,北临王病危,北临世子若是请回封地,那本宫便全一回君臣之义。”
“不可!”江元青大呼出声,“此事老臣与陛下商议过,北临之前虽无反心,但也不得不防,况且此刻陛下未醒,北临王...李昭年道:“阁老多虑了,急报半月前便从北临发来,那时父皇还未陷入昏迷,北临王总不会是未卜先知,所以应当只是凑巧。”
江元青还是摇头,“听老臣一劝,殿下切莫太过仁善。”
李昭年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了,江元青已经说得相当委婉,说难听一点便是老好人。
他根基不稳,在政事上怎么拗得过这些肱骨老臣,再继续坚持己见无非是对峙不下而已。
“阁老言之有理。”李昭年退了一步,“不过还有一事。”
“殿下请讲。”
李昭年道:“想必阁老也知道昨日有人在父皇的药里下毒,我已杖毙了德福,他在临死前说了一事。”
“父皇早就知道沈妤是女儿身,也是父皇故意将其放在身边,因而欺君之罪断然不能成立。”
江元青对沈仲安也颇为敬服,微微颔首道:“大理寺不会刑讯她,待陛下醒来求证之后便能释其出狱。”
“本宫有另外的想法。”李昭年言辞恳切,“宫里已经出了一个德福,难保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如今禁军由蒋安一人统领,本宫担心……”
李昭年没把话说完,剩下的让江元青自己去想。
“殿下是想将沈妤放出来,制衡蒋安?”江元青问。
①.出自《孟子·滕文公上》
第192章互相利用
“本宫信得过她,父皇也信得过她,明日定有不少人反对此事,希望阁老能站在我这边。”
太子言辞恳切,态度谦逊,方才江元青已经驳过他一回,再行拒绝恐伤君臣之情。
于是心下思索了一番,太子所言不无道理,君王之道本就是制衡,况且沈妤跟在陛下身边已有不少时日,若是要对陛下不利,应当早就动手了。
如果让蒋安一家独大,恐成肘腋之患。
“也罢。”江元青说:“既有太子作保,那便让她出来吧。”
谢停舟次日一早进宫。
他也是于昨夜才收到北临来的消息,父王病重召他速回北临。
谢停舟想了一夜,他要走,但也要带沈妤一起走,她如今在狱中也好办。
换个死尸进去,再一把火将大理寺狱烧了,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有人怀疑,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现如今的问题,就是李昭年和那群大臣肯不肯放他走了。
雨小了,谢停舟没有撑伞,步入宣辉殿前的大门,却在抬眼时倏然顿住了。沈妤立在檐下,从小黄门手中拿过伞,撑着杏黄色的伞朝谢停舟走来。
谢停舟也仅仅是顿了那么一下又往前走去。
沈妤:“卑职替殿下撑伞。”
他很高,沈妤将伞举得高高的,却稍稍低着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低声说:“太子放我出来,内阁允了,他们不会放你走,但是你别急,我有办法。”
谢停舟没有接话,沈妤微抬起头,看见他下颌线绷得很紧。
沈妤急道:“你千万不能冲动。”
谢停舟“嗯”了一声让她放心。
同绪帝昏迷这几日,太子和内阁大臣都是在偏殿议事。
谢停舟进了偏殿,殿门便紧闭了,沈妤回到正殿门口守着,听见偏殿隐约传来一阵争论不休的声音。
沈妤望着茫茫的雨帘子,想到谢停舟一个在里面孤身奋战便觉得难过,而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任凭他如何奋战,结果已定,他们不会放他走。
藩王非诏不得入京,而一旦进京,想拿到那封离京的诏书有多难她很清楚。
偏殿的门开了,谢停舟走在最前面,内阁大臣陆陆续续走出来。
经过沈妤时,谢停舟的脚步放慢了些,两人在交错间四目相对。
只匆匆一眼,沈妤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无力。
可他离去的背影依旧挺直,似乎任何事情都压不倒他,只有沈妤知道,他此刻最需要的,兴许只是她的一个拥抱而已。
“本宫尽力了。”
沈妤扭头,看见身侧站着李昭年,他也在望着众人离开的方向。
“他们根本就不懂。”李昭年悠悠地说:“他们想要圈养一只奋力忍住饥饿的猛虎,总有一日,会被那只猛虎所吞食。”
“他不是猛虎。”沈妤说。
李昭年侧过头看她,“那他是什么?”
沈妤望着天空,“他是鹰,他只是想要飞出去而已。”
李昭年笑起来,“那他和我很像,我也想飞出去。”
“多谢殿下放我出来。”
李昭年道:“不用客气,你我相互利用,你想要出来,我需要你替我稳住局势。”
李昭年说罢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停了下来,“你为何会选择将账本交给我?”
“因为你说过的那句话。”沈妤说:“你说这片山河太重了,说明你曾试图扛起过它。”
李昭年笑得有些无力,“蚍蜉撼树罢了。”
他知道自己扛不起这片山河,后来在老子和庄子的书里得到了答案。
天道无为,并非不为,而是无所不为,顺应自然,是非成败皆是欲的另一种形式。
这江山要亡,他便让它亡,道路坑坑洼洼,总有其他人会来修修补补,何必强留李氏权柄。
他心中的想法,太过离经叛道,不为世道所容,他无人可诉,连枕边人都不能提。
“我现在动不了老七。”他语气无力。
沈妤说:“我明白。”
“沈妤。”
沈妤:“殿下。”
李昭年并没有在看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若我不是皇子,若没有谢停舟,我定奉你为知己。”
沈妤回他,“若我们能离开此地,若他日能在江湖相遇,我们便是知己。”
……
一场雨下过之后,万里无云,天边月在杯中铺就了一段月色。
谢停舟举杯晃了晃,那月便碎成了星。
长留蹲在廊下,低声说:“殿下心情不好,肯定是想回北临了。”
兮风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要不就是想时雨。”长留笃定地说:“肯定就这两样,可惜时雨不在。”
“往后得改口叫沈姑娘了。”兮风提醒。
“可是我不习惯呀。”长留苦恼道:“我说她怎么那么有钱,原来是河州陆氏的小姐,早知道就多问她要两个缸子了,现在我的两只小...兮风懒得搭理他,却见檐下整理毛发的白羽突然眼神锐利地盯着一个方向,紧接着展翅冲天而起,又猛地一头扎了下去。
沈妤伸臂架住白羽,她手臂上没绑臂缚,白羽已经放轻了力道,却还是将她的手臂抓得有些疼。
“怎么重了?”沈妤摸着白羽的羽毛,“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好了?”
她跨入院中,白羽又在她臂间展翅,躲到檐下去了。
兮风:“沈姑娘。”
沈妤颔首打招呼。
院中石桌旁的身影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长留:“你可算来了,再不来……唔。”
兮风一手捂住他的嘴,勾了他脖子将他拖走了。
院中只剩下两人。
沈妤走到谢停舟身后,伸手从背后拥住了他。
谢停舟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她怀里闭上眼,他没有落泪。
这个男人似乎坚强到了可怖的地步,他将软弱全收在身体里,只在她面前时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泄露。
“我主动出兵燕凉关,是不想生灵涂炭,我进京为质,是因我想全了这君臣之义。”
“我知道。”沈妤说。
谢停舟转过身,用力地抱住了她的腰,将脸紧贴着她的身体。
他低声道:“北临从无反心,却成了君王彻夜难眠的刺,阿妤,他们在逼我,他们在逼我反。”
沈妤抱紧了他,说:“没事的,一定能回家。”
她不要他鱼死网破,她要他平平安安的离开。
第193章安慰
谢停舟喝了不少,沈妤将他扶上床榻,指尖在他眉间轻轻划了划,谢停舟闭上眼,却捉住了她的手指。
“又要走吗?”
“嗯。”沈妤轻声说:“宫中局势不稳,我得在旁守着。”
“再陪我待一会儿,就一会儿。”谢停舟拉着她伏在自己胸口,手指在她发丝上划过去。
沈妤侧脸贴在他胸前,说:“王爷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
“嗯。”谢停舟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他在进退维谷间彷徨不已。
沈妤慢慢地说:“我小的时候一哭,我爹就会哄我,给我唱一首歌,每次唱歌我就不哭了,其实是因为他嗓音粗,五音也不全,每次给我唱歌都很要人命,我是不想听才不哭的,他却以为我喜欢他唱歌。”
“怎么唱的?”谢停舟的声音很轻。
沈妤想了想,“我记不清歌词了,因为他自己好像也记不清,每次唱的都不一样,不过我记得调子,我哼给你听吧。”
她哼的歌很好听,很柔软,像是把他放在心里熨贴地保存。谢停舟就在她的哼歌声中安静踏实地睡着了。
沈妤起身,抽出了被他握在手中的衣角,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最终还是被困意打败,安静地睡了。
沈妤根基没有蒋安深,追随她的人不到两成,均是平日对蒋安有些意见的人。
沈妤不能在宫外久待,李昭年给了她一个时辰,她必须得速去速回。
出府上了马车,沈妤又回了一趟家中,和沈昭打了个照面。
“这是河州来的信。”沈妤将信放在了桌上,“你看看吧。”
沈昭拆开来看,“外祖母病了?”
“嗯。”沈妤点头,“是陆掌柜传过来的信,哥,如今我走不开,河州那里只能你去了。”
沈昭犹豫,“可是放你一个人在宫中,我怎么能放心?”
沈妤笑了笑,“咱们重逢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好好的吗?放心,谢停舟还在呢,他会护着我。”
沈昭冷哼,“他到底是外人,有我护你这么尽心?”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沈妤拉着他的袖子摇晃,“哥,哥,大哥……”
“别晃。”沈昭瞪了她一眼,“少用这招,大了就不可爱了。”
沈妤撇了撇嘴,“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俞小姐。”
“没有的事。”沈昭否认。
沈妤看向门口,“俞小姐?”
沈昭唰一下站起来,回头看见门口空无一人才知有诈。
“胆子大了啊,敢逗你哥。”
沈妤脑袋被他戳得晃了晃,收了笑容,正色道:“俞太傅因废太子被革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避开风口浪尖才是正确的选择,哥你放心,我会替你看顾俞小姐,况且太子是个仁善之人,不会为难他们的。”
沈昭颔首,“我知道。”
“外祖母那儿,你替我好生说说,让她千万不要生阿妤的气。”
“外祖母不会的,她最疼你了。”沈昭说。
沈妤时间差不多,该走了,她起身道:“今晚和俞姐姐道个别,明日一早你便出发吧,近来多雨,路不好走,一路上切记小心,记得带上孔青。”
沈昭摸了摸她的头,“哥哥去看过外祖母就回来找你。”
“嗯。”沈妤点头说:“也不一定,说不定我这边很快就结束,我就来找你。”
沈妤离开院子,四喜驾着马车将她送到离宫门百来米远的地方。
“你进来。”
四喜闻言钻进了马车,“主子有什么吩咐?”
沈妤道:“明日你盯着我哥出城,确认他离开之后,你再去替我办一件事。”
“主子吩咐。”四喜说。
四喜聪明,沈妤说了一遍他便明白了,点头说:“我记住了。”
……
宣辉殿日日夜夜都亮着烛火,李昭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已经多日没有离开过宣辉殿。
同绪帝皇后早逝,后来娶过一名继后也是不到两年就去了,之后再没立过皇后,后宫事宜皆由贵妃操持。
先前有同绪帝的妃嫔来喧辉殿哭闹过,被太子送走之后便没敢再来。
寝殿一角铺了张榻,李昭年这几日都是在这榻上歇息的。
他躺在榻上,望着殿顶的梁木,似乎也已随着大周朝的气数走向了腐朽。
他还没有完全坐上这个皇位,可他已经开始觉得累了,他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位置,会有那么多人舍命去抢。
李昭年渐渐地睡着了,又在睡梦中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
“陛下,陛下……”
李昭年突然惊醒,听见宫女慌乱地说:“陛下似乎是不行了。”
“胡言乱语!”李昭年翻下榻,冲到龙榻旁边,看见同绪帝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发出的声音如同抽风箱一般。
“传太医!”
...“沈妤。”李昭年扬声,“沈妤!”
沈妤推门而入,“殿下怎么了?”
李昭年隐忍道:“父皇似乎不行了。”
沈妤快步上前,观察了一番,“似乎是喘不上气。”
她犹豫了片刻,把握好力道抬手在同绪帝后心击了一掌。
“哇——”
同绪帝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父皇!”李昭年大喊。
同绪帝的呼吸却在这一吐之后缓和了下来,甚至渐渐睁开了浑浊的眼。
李昭年低头一看,那黑血中还夹杂着凝结的血块,适才同绪帝应当是被那血块堵住了呼吸。
“父皇。”李昭年颤声说。
同绪帝浑浊的眼神渐渐聚焦,“昭年。”
他缓缓抬起手,李昭年立马抓住,“父皇,儿臣在这里。”
“朕有话要说,你……你屏退左右。”
李昭年吩咐:“你们都退下。”
“是。”沈妤带着内宦和宫女退出寝殿。
第194章君心难测
李昭年红着眼说:“儿臣已经宣了太医,父皇会没事的。”
同绪帝气若游丝,虚弱得连摇头都做不到。
“昭年,你大哥晋承的尸首……”同绪帝眼角流下泪来。
同绪帝想起了李晋承说过的话,他说不是他做的他死也不认,当时他对李晋承说:“那你便以死明志。”
李晋承接连上了十五封罪己书,他一封也没有看,因为怕自己会心软。
到底是亲生骨肉啊,他虽身为帝王,也同样会软弱。
他没有想到真的不是李晋承做的,更没有想到李晋承真的会以死明志。
“父皇放心。”李昭年说:“大哥的遗体已经妥善安置,只是父皇昏睡不醒,该以何种规制下葬儿臣拿不准,大臣们争论了几日也没议出个结果。”
同绪帝看着他,眼泪直流,“按……按皇子规制……下皇陵。”
李昭年:“是。”
“朕不行了。”
“父皇会长命百岁。”李昭年落下了眼泪。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这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同绪瘦骨嶙峋的手忽然抓住了李昭年,“不要放他走。”
李昭年道:“父皇是指……”
“谢停舟。”同绪帝急喘了几声,“不能放他走。”
“可是。”李昭年说:“父皇昏睡的时候,传来了北临王病危的消息,说是已经熬不了多少时日,内阁不主张放世子回北临,可是这几日京中传出些不好的风声。”
殿外内宦禀报:“太子殿下,太医到了。”
“父皇,先让太医……”
“不。”同绪帝喘息着打断他,“你先说。”
李昭年不敢耽误太医诊治,只好长话短说:“京中盛传北临王忠君爱国,北临世子为了征战沙场导致一身伤病,百姓传言……”
李昭年不敢说,怕刺激得同绪帝急火攻心。
同绪帝眼中已尽是了然,“是不是说北临功高震主,说朕忌惮北临。”
李昭年见同绪帝如此淡定,于是大胆直言,“百姓口口相传,说北临救下燕凉关百姓,让其免于生灵涂炭,如今北临王重病在身,世子却不能在床前尽孝,北临王和世子为大周殚精竭虑数十载,却落得个父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了的下场。”
“还有不少百姓和学生在宫门外长跪不起,恳求放世子回北临,父皇。”李昭年试着劝说:“儿臣以为,便放世子回去吧。”
“不可。”同绪帝半阖着眸,说:“北临是利刃,这刀能斩外敌,也能捅向自己人,他是束缚北临的刀鞘,你……你必须将他拿在手里,不能让刀口对着自己”
同绪帝又咳了几声,帕子抹过嘴角都是血迹,“让,让沈妤进来,朕有话要交代。”
“父皇还是先让太医看诊吧。”李昭年劝说:“儿臣不放心。”
同绪帝应了,太医鱼贯而入进殿会诊。
院使收回诊脉的手,说:“陛下,老臣与几位太医商议斟酌后再定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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