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千金身份被揭穿那天,被扔到庄子上,受尽真千金凌辱。
为了脱身,误打误撞嫁给了流落在外的真太子。
在他复位迎娶真千金那日,我带着细软逃离东宫,他竟连婚服都没换就追了上来。
一路策马狂奔,我有孕在身,吐了他一身。
他却说,慢不得,怕误了他与太子妃的洞房吉时。
我是高府养了十数年的假千金,在真千金高姮回来那天,我被赶到庄子上了却残生。
为了摆脱高姮不时的欺辱,我嫁给了一个顺手救起的穷书生。
说是嫁,其实是强嫁,因为他还不起我救他所花的二十五两三百四十二文钱。
高府得知我收留个男子,生怕我败坏高家的名声,迫不及待地将我跟阳凌逐出了庄子。
阳凌性子冷,上京赶考在路上遇上劫匪,如今身无分文还欠我一笔巨款,无奈之下同我结为夫妻,带着我一路前往京城。
他饱读诗书,一路闯进殿试。
就在殿试那天,我带着我未出世的孩子在宫门外等他。
左等右等没等来阳凌的影子,却等来了皇帝寻回失散多年太子的消息。
只见宫门外朝廷命官与侍卫进进出出,我隐隐约约听见「太子流失在外这些年,隐姓埋名为阳凌」……
我捏着帕子的手绞成一团,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覆上小腹。
没过多久,我看到了高家的轿子,里头的高姮掀开帘子,从窗外探出头来催促着。
我匆忙将头转向另一边,以免被她认出。
高家嫡女,天生就是凤命。这句话是当年高父教育我时说的,当时他还把我当成掌上明珠,让我学好礼仪,日后才能当起东宫重任。
没过多久,当今太子萧寻入宫。
他三年前还是平王,为与高家联手还曾几次与我示好。
后来高父也遂了他的意,将我许配给他,向皇上进言平王贤德,可任太子。
可就在大婚前一个月,高姮与高家相认。
面对同跪在地上的我与高姮,他毫不犹豫地扶起了高姮:「孤说过,太子妃只属高家女。」
话语温柔,连半点目光都未曾留给过我。
我看着萧寻一脸焦急,一颗心也坠入冰窟。
我是假千金,可阳凌却是真太子。
他待我,定一如昔日萧寻待我。
「孩子,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怀着重重心事回到我与阳凌的住处收拾,他的衣物多是我买的,反正他日后也用不上了,我索性全部当了。
毕竟日后我多的是用钱的地方。
我满意地拍了拍沉甸甸的钱袋,背着包袱准备离开。
可一推开门,迎接我的就是黑压压的侍卫。
阳凌,不,是真太子,他着一身墨色长袍,一半轮廓藏在黑暗中,一半映着灯火,眸底冰冷。
「看来孤来得正是时候,当真是与侧妃心有灵犀。」
五指收拢,将汗攥在手心里,我移开眼:「殿下认错人了,民女的夫君姓阳名凌。」
「哦?」阳凌眉梢微抬,被我气笑了,「当初是谁缠着孤让孤还她那二十五两三百四十......」
话还没说完,我便先一步挽上了阳凌的手,在周围侍卫灼灼的目光下开口:「殿下惯会取笑妾身。」
阳凌根本没打算放我走,许是不想自己摊上个抛妻弃子的名声罢。
上了马车我便缩在角落里,特地与阳凌隔开。
同床共枕这么久,我竟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当真是可笑。
「孤的名为萧旸,」就在我失神时,温凉的指尖在掌心滑动,酥酥痒痒,是萧旸在给我写他的名字。
「凌,是母后的姓。故孤易名为阳凌。」
萧旸仿佛一眼看穿了我的担忧:「你放心,孤既娶了你,断不会弃你而去。」
我点了点头,一切又归于沉寂,耳旁只余辘辘车声。
原本我与萧旸之间话也不多,即便有,也多是我吩咐他做事。
可一日之间,我们身份高低互换,寄人篱下,于情于理,我也该说些讨好的话。
「殿下如今复位,萧寻又该如何处置?」
「今日可有去看郎中?」
二人同时开口,不由得一怔。
还未等我想好应该如何隐瞒下有孕一事,萧旸便道:「萧寻为夺东宫之位不择手段,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在劫难逃,具体还需查清他其他罪状后才可定论。」
语毕,他又轻描淡写地飘来一句:「你倒是关心他。」
「妾身只是随口一问。」我解释着。
「随口一问?据孤所知,你还住在高府时他便时常同你来往,还曾在扇上画过你的小像。」
面对萧旸的逼问,我百口莫辩。
原来他嫌弃的并不是我的身份,而是我曾与萧寻那份比纸还薄的虚伪情意。
「不过迫于权势,殿下又何必在意。」
「就像殿下与妾身从前那般。」
话音随着马车停止落下。
「好。」萧旸笑着,眸光却是冷的。
宫人掀开车帘:「殿下,高家小姐已在府外等候多时了。」
萧旸闻声下了马车,而我掀开车帘,看着他渐渐朝高姮走近,最后一起消失在了太子府大门。
凉风乘虚而入,带起一阵寒意。
我被赶出高家那日,天也是这样冷,人也是一样,从未回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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