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操场上,一群小孩正在嬉戏打闹。
围栏外,一辆辆突然出现的豪车吸引了孩子们的目光。
正在打篮球的小男孩看着外面那一排排见都没见过的车,目瞪口呆:那都是什么车呀?比院长的车可好看多了!
他们院长的面包车,又旧又破,坐上去滋呜呜的响,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哪比的上外面这些霸气好看的小轿车!
不一会儿,那些的车都停了下来,在福利院外排成了一个大大的方阵。
停下了!停下了!他们是来我们福利院的!
不少小朋友都发出了惊呼。
福利院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孩子被领养,这么大阵仗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玩的东西,趴在围栏边上努力地往外瞅。
有活跃的小朋友立马带头说道:走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要是能够被这种大户人家领养,那他们就是高贵的王子公主啦!
一群小朋友们哄抢着跑去前院。
季太太,您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就来了?福利院院长笑容满面地迎接眼前气质优雅的贵妇人,旁边还有一群来看热闹的孩子们。
我来找我家满满。温若湄没有废话,眼神直接张望着四周,寻找着记忆中的人影。
这句话,就像是炸弹一般,一群小朋友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是来找满满的!
就那个不合群的小傻子?
哇!那她以后每次出门都会有那么多车送了?这不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吗?
周老师说她是被原来的家庭弃养了,性格特别不好,就算找到了亲生父母人家会喜欢她吗
小朋友们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院长听到孩子们的议论,脸上有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季太太,孩子们童言无忌。您别往心里去,要不,咱们去我办公室说?
不了。我家满满在哪,你现在就带我过去!温若湄不想跟院长废话,焦急地说道。
院长无奈,带着温若湄去找人。
来到操场,已经晒得失色的儿童滑梯旁,蹲着一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看了一眼操场外的景象,就连忙收回了目光,用手指在地上继续画小猫。
小小的身影,穿着福利院统一做的衣服,或许是因为她太瘦了,衣服显得有些大。她的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发黄,此刻正孤独地躲在滑梯旁的阴凉处,让人看一眼就心疼极了。
那个就是满满吗?温若湄红着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看起来却依然优雅得体。
不好意思季太太,满满刚入院半年,和其他小朋友都不是很熟。院长心情忐忑地解释,满满这个性子,她也很无奈。
说罢,院长就要上前叫人。
温若湄没理会院长,径直走向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蹲在她旁边,自责又激动地说道:满满,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啊?满满正在画猫猫,感觉到这边的动静后,就抬起了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疑惑和胆怯,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扑闪着,可爱极了。
她以前是有家的孩子,可是她的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后,就打她骂她,还说她是捡来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最后将她丢进福利院,还被小朋友嘲笑是野孩子,此后,她就经常一个人躲在这里玩。
刚才,这位漂亮地好像仙女下凡的美阿姨跟她说了什么?
她竟然说,她是妈妈?
满满,我是妈妈呀。看女儿明显不认识自己,还有些害怕的模样,温若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温柔地摸了摸满满的头,拉起满满的手指,动作小心又颤抖。
妈,妈?满满不确定地叫了声,满心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眼前这个漂亮阿姨,温柔又美丽,看着她的眼睛充满愧疚和不安,声音也好好听,比村头百灵鸟唱的歌还要好听。
真的,是她的妈妈吗?
妈妈这两个字,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充满稚气与童真,还有淡淡的自卑,彻底勾起了温若湄心中的柔软,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她一把将满满抱在怀中,激动地语无伦次:哎,妈妈,在这呢,满满,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天知道,当初女儿丢了,她是有多么的痛苦。这几年找不到满满的自责,对满满的思念,和找到满满的开心,看到她形单影只的心疼,都化作此刻的眼泪,汹涌而出。
不哭了,不哭了。满满抬起小手笨拙地给温若湄擦着眼泪,她以前哭的时候值班老师也会这样哄她。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哭的那么伤心,满满只觉得很是心疼,得赶紧安慰她才是。
温若湄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心都快化了,她仔细看着女儿,六岁的小姑娘非常瘦小,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和其他营养不良的小孩一样,但仔细看五官却是十分精致的。
被凌乱头发挡住的大眼睛明亮非常,就像是一块黑水晶被阳光照射后闪闪发光。她那樱桃般的小嘴巴微抿着,十分乖巧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
好了,不要难过了,满满找到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一个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用结实的臂膀揽住了母女两个人。
他的声音非常的厚实且有磁性,怀抱温暖而牢固,这让满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满满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她舍不得放弃又有点茫然无措。
满满想要伸出手紧紧地回抱他们,但又有些不敢。她揪着自己的衣角,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不自觉地从扑闪的大眼睛里掉了下来。
不哭,不哭。满满不要哭了,找到爸爸妈妈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呀!她努力忍着鼻尖的酸意,吸紧了鼻子才把眼泪憋了回去,只是眼眶依然是红的。
予安,过来呀!你不想见妹妹吗?季铖突然开口。
满满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十二岁大小的男孩,他的穿着明显与这里的小孩不同,从头到尾都是精致的,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但是他的脸上似乎有些冷漠。
季铖把他拉到满满面前,他看了眼满满然后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满满有点尴尬,低下头不敢说话,两只小手不安地动着。
哭包。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满满愣怔在原地。
他方才说的哭包,是在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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