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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手术协议不是要家属签字的吗？”他冷着声问。

纪荣淡淡看他一眼，回道：“温小姐说自己没有家人……”

林聿川 的心底一惊，冰凉一片。

纪荣还在说话：“且小孩子的病情紧急，再拖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她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林聿川 唇角勾起个自嘲的弧度，喃喃道：“没有家人……”

那他这个做丈夫的算什么？

“林先生，据我所知，温小姐曾联系过你，但是联系不上，发生这种情况也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这是温小姐的决定，还是请你……节哀。”

纪荣缓缓说道。

一字一句，都是一把把刀，刺的林聿川 的心脏鲜血淋漓。

纪荣将温笑笑的遗物交给了林聿川 。

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包，包里装着温笑笑的手机和……她的钻戒。

林聿川 捏着那枚戒指，细细摩挲着。

她明知道自己不会再从手术台上下来，却还是摘掉了这枚戒指。

是在告诉他，要彻底和他分离吗？

林聿川 突然想起那年站在民政局前，温笑笑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会签好离婚协议，不会耽误你去寻找爱情的。”

真是信守诺言，温笑笑。

可是你也曾对着上帝和神父起誓，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会不离不弃的，不是吗？

为什么这一句，你却食言了。

想着，林聿川 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滴到了那枚闪耀的钻石上。

看见林聿川 哭，纪荣怔在原地。

他本以为，温笑笑和丈夫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是恶劣的。

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是鳄鱼的眼泪吗？

不，没有必要在一个医生面前演戏。

纪荣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谁是真心悲痛欲绝，谁是假意逢场作戏，他看的出来。

带着温笑笑的遗物，林聿川 坐在芝芝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

他打开她的手机，壁纸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林聿川 看得心底直泛酸。

原来人真的是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划开锁屏，有密码。

林聿川 一愣，输入温笑笑的生日。

错误。

他又输入芝芝的生日。

还是错误。

只有一次机会了。

林聿川 一怔，迟疑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解锁成功。

这一刻，林聿川 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锤了一下。

打开主页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犹豫再三，林聿川 还是打开了通话记录。

黑色的宋体字，满满的全是拨出记录，却没有一通是接通了的。

林聿川 咽了下喉咙，觉得喉间一阵腥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