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了皱,林子娇坐在床榻前把少年的手拿出来给他把脉。
脉象无力,身子骨确实很弱,天冷之后又染了风寒,让本就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一直都没有好利索,如此反复便有些撑不住了。
摸了摸少年滚烫的额头,林子娇眉头皱的死紧。
这么高的体温,还穿着冬衣盖着大棉被,这不是要把人活活捂死吗?哎,无知害死人啊!
三下五除二的扯掉身上的大红喜服,林子娇又给少年脱了衣服,两人都是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看着面色潮红的少年,林子娇狠了狠心,把他的裤子和上衣也都脱了下来,浑身上下只着一条短裤。
起身看到一旁的桌子上准备的合衾酒,林子娇拿起来闻了下,拿过一旁铜盆上的布巾,倒上酒开始给少年擦拭额头、腋下、前胸后背、手心以及大腿根和膝盖弯、脚心等位置。
来来回回反复擦了几遍,林子娇又在屋里找到两根绣花针,在风池穴,太阳穴,大椎穴,肺腧穴,风门穴等等位置下针。没一会儿,少年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紧接着浑身都开始冒汗
悄悄收了针,林子娇有些遗憾不是金针,不然效果还会更好。
这会儿敲门声突然响起,子娇,你可是饿了?
林子娇还没来得及回话,顾婆子就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林子娇眼睛一亮,只见托盘里是一盘金黄色的炒鸡蛋,还有两个雪白的大馒头,以及一盘腌制的不知道什么肉,虽然黑乎乎的但是香味却是十分诱人。
婆婆林子娇咽了一口口水,她太饿了!
叫娘!顾婆子嗔了林子娇一眼,还没来得及放下托盘,一回头看到屋子里,满地衣服的情景就是一惊!这这这
林子娇主动接过托盘,挤出一个笑脸,娘,我给四郎擦身了,你看看是不是脸色好了很多,也不烧的那么厉害了
顾婆子走近一看,果然她的四郎好多了!看来林家三房的丫头比起那二房的丫头要好很多,最起码她对四郎倒是有几分真心。你,你怎么会这个法子?顾婆子闻到了儿子身上的酒味,问道。
我也是听老人说起过的。林子娇只答一句便不说话了,埋头对付她面前托盘里的吃食。顾婆子看着小儿媳的吃相,打从心里更加心疼。这孩子是多久没吃饱饭了?才会这般狼吞虎咽?
那媒婆我没放走,关在了柴房顾婆子投桃报李的说着,又仔细给顾四郎掖了掖被角。看着小儿媳还是头也不抬的吃东西,顾婆子叹息一声站起身,你吃完托盘放在门口吧,晚些我让你二嫂来收。
今个是你的新婚夜,你好好守着四郎子娇进了这个家的门,你就是顾家的人,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林子娇依然化身干饭人,除了不时点两下头之外,林子娇仿佛听不见顾婆子的话,顾婆子无奈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半夜顾四郎又烧了一遍,林子娇撑着眼皮子重新给他擦身,扎针,顾四郎的体温彻底降了下来,到天亮时脉搏都比之前有力了许多。
这一夜,林子娇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情节竟然都跟顾四郎有关,不过大都十分凄惨,令人唏嘘不已。林子娇没有当回事,她只觉得自己大概是昨夜扎针的时候,有些可怜这个病娇相公的原因,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虽然辛苦了半夜,但林子娇照样起的很早。
鸡刚叫了两遍,林子娇就起身,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林子娇就去了柴房。
刘媒婆缩在稻草里,身上裹着一床破棉被,看到林子娇神清气爽的进来愣了一下。
嘿嘿一笑,林子娇捏了捏拳头,挑眉道,怎么?怕了?
娇娘啊,我这不是也没法子,这顾家要冲喜,我到哪里去找个小娘子来?柔娘不愿意嫁,我也是实在没法子啊刘媒婆见苗头不对,张嘴就来。
林子娇嗤笑,点头道,倒是可以理解,所以你就伙同我那祖母,坑我坑三房?说着,林子娇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疤,叹道,理解归理解,但这伤疤又是另一码事,我林子娇被人欺了,从来不会不还手。
说完,林子娇就对着刘媒婆一顿疯狂输出,为了怕刘媒婆吵到顾家还没起来的人,林子娇动手之前就在她嘴里塞了一嘴的稻草。
呜呜饶命刘媒婆大骇,她从来没想到林家软弱可欺的三房,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煞星!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娇滴滴的小娘子,怎么下起手来就这么狠呢?
林子娇冷笑,想要我停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
刘媒婆忙不迭的说道,你说说
放你走之后,你把我那好祖母还有林家二房欺压三房,偷梁换柱替嫁的事儿给我好好宣扬宣扬,包括他们怎么哄骗我爹去镇上做木工,怎么把我娘关起来,怎么逼我替嫁,全部都给我宣扬出去!
林子娇眸光冷厉,紧盯着刘媒婆的双眼说道,不然,你信不信本姑娘见你一次打一次?
信!刘媒婆嘴里含着稻草,艰难的喊道。
林子娇这才满意的点头,拍拍手蹲在刘媒婆面前,所以,说该说的,管好你的嘴!不然,什么时候半夜家里进人,脑袋搬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说着,林子娇把拳头捏的咯咯响,吓得刘媒婆脸色惨白忙不迭应声,姑娘放心!我绝不敢胡说八道!
本来得罪了泼辣的顾婆子,刘媒婆就有些后悔,如今又被林子娇暴打了一顿,刘媒婆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更是没有着落,比起林子娇说的那些话,她还有一个担心便是,若是顾婆子怪罪去告她她也是没有法子!
只恨自己猪油蒙了心,信了林老太太的话,相信她能拿捏住三房。
还有这顾婆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向着一个刚嫁过来的小娘子,这些都是刘媒婆没有预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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