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第一次摸底考试,我超常发挥考了全班第一名。
放学后薛静把我堵在厕所里,揪着我的头发掌攉:「考第一名真了不起啊!你是学霸吗?」
她的小跟班在旁边助威:「要不打断她的手指头吧,看她还怎么写字。」
薛静转头狠狠的盯着小跟班:「放屁!她手指头坏了,我怎么办?」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她们发泄。
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还手过,后果就是我被打的更厉害,然后回到家我妈还会再打我一顿。
就因为薛静是金贵的小公主,我是卑贱的私生女。
可是,我并没有求着她把我生下来,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我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到家,刚进门就挨了一巴掌,我妈手里拿着一把痒痒挠在等我。
这个痒痒挠是竹子做的,是专门用来惩罚我的戒尺。
我抬头,看到薛静捧着一碗双皮奶,站在我妈身后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帮助你妹妹!你考第一名,妹妹考了三十二名,妹妹心里多难过!」我妈挥动着戒尺,在我背上打了一下。
我原本就受伤的背,立刻火辣辣疼了一片。
其实,我都习惯了。
从小学开始,薛静就一定要比我学习好,她家里有钱,父母都很疼爱她,她要全方位的碾压我。
她什么都要比我强,我和我妈寄人篱下,靠着薛静才能混上一口饭吃,我得让着她。
到了高中,她的课业跟不上了,每次考试都比我差,于是我就每次都要挨打。
我一个私生女,凭什么比金尊玉贵的公主学习好呢?
这是我妈的原话。
我也曾试着去唤醒我妈的人性,你替我大姨照顾薛静,她们给你工资,这是应该的,为什么连我也要卑微的去跪舔薛静?!
我妈一巴掌打我脸上:「你没良心!要不是你大姨,要不是有薛静,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你连薛静脚底板的一块泥都不如,你也配和薛静比?」
暑假里,我在奶茶店打工,还给同学补课,赚了三千块钱,我妈拿到钱转身买了两条裙子,一条给薛静,一条给她自己,母女装。
我妈还说她一直想要一个薛静那样的女儿,聪明、大方、会弹钢琴会画画、还嘴甜。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送我去上课外班,就连买学习辅导书,她都会骂骂咧咧好几天才给我钱。
我妈打累了,坐在凳子上喘气,跟我说:「去把厨房里的碗洗了!别在这里杵着,看的我心烦。」
我把书包放下,走进厨房,灶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副碗筷,我知道我妈把中午用过的碗也给我留着呢。
这时,薛静走了进来,故意展示她刚吃完双皮奶的碗:「二姨做的双皮奶真好吃!就是有人不配吃。」
说完,她把碗扔进水槽,溅了我一脸水。
我转过头,看见我妈正望着薛静笑的一脸慈爱,那一瞬间,我感觉薛静的脸和我妈的脸重叠了,这两个人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我全身的伤口都在疼,我只好拿着零花钱去小区的药房买药。
进门就看见二班的班长陆嘉宁,我低下头,转身就走。
「安羽!你这是怎么了?」他喊住我,看来我脸上的伤真的是戴口罩也遮盖不住。
我只好走到柜台:「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舅舅开的药房,他今天有事,让我过来看着。」陆嘉宁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人长的好看,又十项全能,这次摸底考试,他全校第一,我第三。
「你怎么了?需要什么药?我给你找。」他热情的询问。
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伤口:「就云南白药就行。」
他没有再询问,弯腰从柜台下拿出一盒云南白药,一盒消炎药,一瓶消毒酒精,还有一罐膏药。
这些药并排躺在玻璃柜台上,我看着他,他指了指我的脸:「先用酒精擦一下,然后再敷药。家里有冰袋的话,最好冷敷一下。」
我没敢再说什么,低着头赶紧付钱,然后逃一样的跑回家。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过的这么惨,尤其不想让陆嘉宁知道。
因为在我心里是他我想超越的人,只要我再努力一点,我也能全校第一。
家里,我妈和薛静正躲在主卧里说话,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我给自己涂好药,打开课本开始复习,我想要考上一个好大学,然后远远的离开这个家。
离开我妈,离开薛静。
我学习的时候,我妈和薛静都不会打扰我,因为她们要求我给薛静补课,考试的时候给她打小抄。
这次摸底考,我和薛静不在一个考场,我才考好了,才惹来一顿打。
薛静最近都住在我家,跟我妈睡在一起,她亲妈我大姨去外地开会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我大姨不在家,我妈就会把薛静接到我家来,给她买东西,给她做饭,像伺候公主一样的照顾她。
早上 6 点,我起床晨读,我抱着书本出门去。
小区楼下的花园里没有人,我可以大声的背诵语文和英语,背了一会,就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是我大姨,她开会回来了。
我大姨和我妈长的很像,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我大姨严肃,固执,做事情非常认真,所以她考上了大学,成为了一家公司的总监,虽然后来离婚了,但是她有钱有地位。
我妈懒散,暴躁,喜欢占小便宜,年轻时被别人骗,未婚生子,然后借着给我大姨带孩子才得以在这个城市生存。
我跟我大姨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我其实很恨她,如果不是她天天忙自己没时间照顾薛静,薛静也不会天天在我家生活。
我大姨跟我打了个招呼便走了,但是我晨读的好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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