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来是要做皇后的。从小我爹就这么跟我说。
后来我真的进了宫,新婚之夜,我就和皇帝爆发了激烈的肢体冲突,别误会,不是那种冲突,而是实打实的你扇我一巴掌,我还你一拳头的冲突。
起因是他认为我穿的礼服,冲撞了先皇后,也是他的白月光。盖头还没掀,他就先来扯我身上的衣服。他弄疼我了,于是我也跟着上手了。
因此,听见响动进来的宫人,见到的就是我和皇帝衣衫凌乱,互相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的场面。
宫人们分开我俩后,皇帝一边擦着嘴边的血,一边气急败坏地吼:「朕要休了你!休了你这泼妇!」
宫人们看笑话似的望着我,我习惯了,自打进宫,我就是他们眼中的一个笑话。
入宫那年我才 14 岁,但因着我爹是当朝首富、又好巧不巧捐了一笔钱救了国难,皇帝许了我皇后之位。
然而我名为皇后,实际上并无统领后宫之权,皇帝对外的说法是我年纪尚小,不必过早为这些事情烦扰。不过我知道,是因为他不甚喜欢我。
早些时日,我曾在京都别苑远远地瞧见过皇帝一次,他比我大了许多,但长得很好看,眉目英挺,兰芝玉树。
而我打小就被养在深闺,没见过什么男人,更别提能称得上青梅竹马的劳什子了。毕竟作为首富独女,我爹奇货可居,向来只认为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才配得上我。
倘若皇帝肯好好待我,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他。可他另有心上人,就是宫里人人称道的貌美如花、温婉贤良的和贵妃。
用宠冠六宫一词丝毫不为过,因为他不仅给了她统领六宫的权利,就连祖制规定的初一、十五要宿在我宫里的日子,都去了和贵妃那里。
因此宫里的主子奴才都当我这个皇后是个摆设,时常对我和我的陪嫁丫鬟春桃拜高踩低。
只有和贵妃不同,她是唯一会按照宫规,每日来我宫里问安的人。
说是问安,更像是在代替皇帝照拂我,她给我带好吃的,还会跟我分享皇帝的喜好。若有宫妃在我跟前造次,被她听说了,她也会罚上一番,替我出头。
她说她自打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打心里喜欢,要将我当自个亲妹妹那般疼。还叫我不要怨皇帝,他不来我宫里,是心疼我。
真是人美心善,难怪整个皇宫的人都喜欢她。
春桃也这般认为,我之所以不受宠,是因为还未到承宠的年纪。她时常在我跟前念叨,「小姐,等你及笄了,和皇上圆房了,你就是这宫里名正言顺的最尊贵的女人了。」
终于等来了钦天监定下的,适合帝后圆房的所谓的佳期良辰。
一大早,内务府就来了许多内侍,用红绸将凤藻宫的牌匾柱子都裹了个遍。紧接着,各宫都派人送来了恭贺的礼物。最后是皇帝的赏赐,呼啦啦堆了一屋子。
和贵妃最晚来,带来了一套十分别致的大红衣裙,并且亲自替我梳妆。她一边梳妆,一边目不转睛盯着铜镜中的我,由衷地感叹:「妹妹真是玉姿仙容,如此娇花一朵,皇上见了一定会好生怜惜你。」
我假装害羞地低下头,任由她替我盖好喜帕,轻笑着退了出去。
屋内龙凤喜烛烧得正旺时,皇帝的脚步声响起来,我照例只能透过喜帕的缝隙,瞧见他脚上那双用金线绣了龙纹的红面白底的靴子。我看见它先是在一丈开外处顿了一下,很快又飞速向我走来。
正当我在思考嬷嬷教我的要跟皇帝说的第一句吉祥话时,我的盖头被猛然掀开,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将我打倒在地。
皇帝揪住我的衣襟,气冲冲地喊:「你有什么资格、有何脸面学她穿留仙石榴裙,梳这双环望仙髻?」
她?她是谁?我半边脸肿胀起来,疼得我火冒三丈,然后就扭打在了一起,直到宫人分开我们俩。
春桃见我这副模样,抖着身子跪在我前面,伸开手挡住我,哭着说:「皇上,主子年幼不懂事,有什么事冲撞了您,您要罚就罚奴才,哪怕是要奴才的命也行!」
皇帝冷笑:「她要是冲撞的是我,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冲撞了那个她最不该冲撞的人!来人,陈氏玉仙寡廉鲜耻,冒犯先皇后遗容,着褥夺封号,贬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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