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树木枯藤在冰冷的雪地中结霜,北境的天阴沉如墨。
冷宫后院,枯枝树下,一口大锅被人架起来。
加水,快点!
一旁阴沉着脸的太监,指使侍卫往树下的铜翁中添水。
随着水声倒入瓮中,里面俨然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女人。
她明明在宫中为父兄祈福,为何会在此处?
随着最后一桶水加进瓮中,女人苍白的脸垂在水面上,一头湿发贴在水面,整个人都缩在铜瓮中,额头的鲜血滑过脸颊滴落水面。
加火!
铜翁下,柴火顿时被点燃。
瓮中的人悠悠转醒,濡湿的眼眸逐渐挣开,水温渐起,云云的水汽在水面漂浮,苍白的脸上凝聚起细小的汗珠。
热
加柴!
随着太监的一声令下,近旁的侍卫将一抱柴火塞了进去。
后院,一个人影缓缓的走过来。
唐皇后,哦,不,你已经不是皇后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水里的人缓缓抬头看着来人。
杨侧妃
看来认的得人?不过,你认错人了。
女人坐在侍女搬来的椅子上,凤冠霞帔,此时无尽的荣光。
现在,你得叫我一声杨皇后。
今日我与皇上大婚,这是大汉最严酷的翁刑,好好享受吧。
加火!
女人说罢,便起身走出了冷宫。
随着她踏出门外,一声凄厉的声音响彻上空,很快便被捂住了嘴,闷哼声在院子里的。
直到一个身穿银色雪貂绸缎袄的男子骑马率人闯入冷宫,在雪地的映衬下黑发如墨,剑星眉目的眼眸幽深似潭水。
他救到的却是一翁肉汤。
长姐。
雪花飘落在男子的脸颊,此时竟不敢挪步。
此时,他们寡不敌众,被赶来的士兵围住:你们唐家疯了!你们这是造反!
唐见弦余光不快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被他们自己人活捉了的士兵。
几个小杂碎!。唐见弦话音落下,手起刀落间,几个士兵人头滚落。
刺眼的鲜血染红了雪地,飞溅出来的血滴落在一旁的奴隶身上,他们连忙以头抢地,声音颤抖:唐小将军饶命啊!
迎合着的是几个奴隶卑微的求饶声。
饶了你的狗命,告诉汉皇,我唐家,反了!
唐见弦用剑挑起一个还活着的士兵的衣领,随意一甩,便将人甩了出去。
那个士兵连滚带爬的起身逃离。
一缕幽魂漂浮在空中。
她是汉皇最爱的女人,却被烹煮而死。
一切都因为借自己上位的宫女,而那宫女,可是陪伴了自己整整二十年的心腹。
唐见弦被跪在地上的士兵突袭,心口被长矛刺穿,顿时斩断长矛,一剑将那士兵劈成两半,血腥味充斥着院落,其他士兵吓得纷纷后腿。
白色的锦袍晕开朵朵红梅。
噗──
唐见弦猛然突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顺势倒下。
单薄的幽魂眼眶变红,歇斯底里道:见弦!
是我轻信汉皇,才让唐家落到如此地步,烹煮之刑不共戴天,灭族之恨永世不忘!
汉宫御书房。
书桌前,一位身穿明黄色锦绣五爪蟒龙纹衣袍的男子,此时正负手立在字画前,浆白的宣纸上,写着三个墨字:唐新瑜。
男子剑眉微皱,金镶玉的发冠将他的墨发拢起,看起来气质威严。
死了?李淮紊低沉的声线让立在一旁颤颤巍巍的杨皇后心中一震。
回皇上,毒已经下了,皇后罪奴再无生还可能。萧皇后面色煞白,面前这位九五至尊之人,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
李淮紊目光扫过白纸墨字,语气沉重:唐家这张网,该收了。
萧皇后不敢言语,唯恐皇上看出些什么,唯唯诺诺的等候圣意决策。
宣朕旨意,唐家意图犯上,有谋逆之心,抄家。
语毕,狠狠的将手边的墨水推翻,墨汁将眼前的纸张尽数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唐新瑜感到浑身轻透,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自己的身子近乎透明的飘在上空
她心中震撼,下一刻,便使出浑身解力,来到了唐家。
昔日辉煌无比的唐府,此时破壁残垣,瓦碎砖破。
唐新瑜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悲凉,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幕幕令人窒息的画面。
唐家被汉皇抄家,男子全部斩首,女子充为军J,财产珠宝尽数收于汉宫。
眼前是爹爹被处刑前悲凉的讽笑,弟弟临死前不甘的恨意。
她唐家上百人口,下至五岁小儿,无一幸免,而这些都来自汉皇李淮紊那可笑的忌惮。
唐家手握二十万重兵,替汉朝保卫北境,提防着北境蛮荒之族,却从未想到沦落至此。
她从未相信李淮紊是为了一个奴婢而发罪自己,他不过是找了个借口,逼唐家造反,而这次,他成功了。
大汉再无威胁到汉皇地位的权贵,这场局,李淮紊布了整整二十年。
李淮紊,我唐新瑜发誓,若再有来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已慰我唐家一百三十口冤魂!
唐新瑜眼中带着缕缕火焰,盯着汉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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