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醒的很早,她约了苏家的律师今早九点见面,现在还不到七点。
她要嫁的人是苏家独子苏放,只是这段婚姻和寻常的不太相同。
她洗过澡了,身上裹着酒店配备的白色浴袍,领口下滑,露出大半个肩膀和精致修长的锁骨。
顾羡窝在沙发里,白嫩的指尖夹着细长的烟,烟雾袅绕,烟头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室内忽明忽暗。
窗外。
天色渐明,幽蓝的天幕逐渐变成亮眼的蔚蓝。
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下,是条微信。
她拿起来点开,目光在内容上扫过,看到一半便凝住了。
然后久久的停留在上面。
半晌后,她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床上的牧昔辞身上,看着他肩膀上的一道泛着血丝的抓痕,将脸埋进手掌,低低的笑开了。
她三年的暗恋,到现在起,终于结束了。
信息是律师发的:顾小姐,婚礼定在今晚八点,如果您决定好了,请做好准备,司机会来接您。
晚上七点。
化好妆的顾羡穿上苏家送来的嫁衣,那是套金色的秀禾服,绣着凤凰于飞的精致花纹,纯金的凤冠、步摇整齐的摆在铺着白色长绒垫的黄花梨木的盒子里。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不明真相的化妆师羡慕的夸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化妆师,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精致的头饰。
顾羡盯着镜子里妆容精致,却面无表情的自己,戴上吧,再晚,就要过吉时了。
因为这场婚礼特殊,所以规矩格外的多。
什么时候梳妆、什么时候上车、什么时候到苏家、什么时候举行仪式,都是找人看过的。
车子停在云樾别墅门口时,正好七点五十五。
别墅外灯火通明,花园两侧的观景树上挂着的白绸被风吹得轻微晃动,大门上贴着黑底白字的挽联。
是了。
这是一场冥婚。
车门被个穿黑色对襟唐装的妇人拉开,粗噶的声音在哀乐的映衬下透着几分阴森森的意味,少夫人,下车了。
顾羡缓步走进大厅。
客厅里没开灯,只点了几排烛火,厚重的遮光窗帘遮住了院外明亮的光线,火光随风摇曳,在地上投映出各种扭曲的阴影。
一口黑色实木棺材被无数菊花簇拥在大厅正中。
花香熏绕,浓郁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
顾羡站在门边没动,身后有人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场景还是太过刺激,顾羡整个人都有点懵,一时不察,重心不稳的跌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膝盖狠狠磕了一下。
发出砰的一声响。
钻心的疼从两边的膝盖骨传来,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就又被人揪住了后脑勺上的头发,剧烈的痛楚沿着每根发丝传到头皮,迫得她不得不顺着对方的力道撑起上半身,看向正前方。
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黑白照。
照片上的男人年纪不大,眉眼五官却生的十分俊美,那双微挑的桃花眼里仿佛盛进了满天的星光,在这昏暗的大厅里亮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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