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染这时抬头向上看去,万丈高崖高不见顶。她明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便下方是水,但若没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做缓冲,只怕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她收回目光,“刚才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话间,还又低头往水下瞅了去。
君慕骁胸闷气短,“你不用说到什么就去看什么。”
“哦。”她抬起头,吸吸鼻子,一冷一热之下好像还有点感冒。“总之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那样的行为只是人在危难时的自然反应,我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
他这下真怒了,“稻草?你敢再说一遍?”这丫头居然拿稻草来侮辱他!
“呃……不是。”她在心中选择用词,应该叫什么?“木棍?树桩?树桩也是小树桩。”她放弃这个话题,。
眉峰一蹙,后背尖锐的疼不断传来,她辩得出扎在背上的针带了毒,也可以很精准的判断出是什么毒,甚至还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因为这种毒而死。只是如今灵魂换成她,千年承袭的奇异血脉也随之而来,这种毒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可背后的针仍扎得浑身难受。
手臂往后面背过去,试图拔掉背上的针,可惜试了几次都够不着,于是干脆转身,“不是问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就是这些针,你能不能帮我把它们拔出来?”
“不能!”
他只不过到边关去打了一年的仗,如今东秦民风已经开化到这种程度了?
君慕骁面色沉了下来,“说,你究竟是何人?”
白亦染却不耐烦了,“至于么?咱们萍水相逢,虽说有了那么点点肌肤之亲,但也是情非得已无心之过,没必要因为这个就要打听我的老底要我为你负责吧?”她说着话转过身,长发带着水花飞溅起来,甩了他一脸水珠。
他深吸一口气,罢了,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给句痛快话,能不能帮我把背后的针拔下来?做为报答,我可以帮你解毒。”
“帮我解毒?”
君慕骁双眉紧皱,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警惕心升至极点。
他身中的奇毒,这世间能解的人屈指可数。可没一个像眼前的女子这般。这般想着,他定睛打量起面前这小姑娘。
年纪不大,十二三岁,穿了身灰扑扑的旧袍子,有些大,款式和颜色都不像她这个年龄该选的,到像是哪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穿旧了不要扔给她的。这会儿落入水中,袍子尽湿,连散下来的头发都紧紧贴在脑皮上,面上无妆,许是冻得久了,惨白惨白,十分狼狈。
可纵是这样,那眼角眉梢透出的灵机劲儿依然藏不住,就像这谷间冻雪,即便新雪覆盖,寒芒精锐还是会迸射而出。她这张小脸,肤白胜雪,眉目如画,黑漆漆的一双大眼珠嵌在上面,睫毛忽闪,顽皮灵动。
第一次有女人这般自然与他说话,他也是第一次这样打量一个女子,这一听一打量,似乎……还不是太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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