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穆瑾和严煜文结婚的三周年纪念。
穆瑾早早地做好了一大桌菜肴,都是些家常小菜,却奇异的香气馥郁,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她将一桌子饭菜扣上保温盖子,然后拿出手机,满脸期待的询问她的丈夫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发送出去,石沉大海。
穆瑾习以为常,窝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
暮色渐浓。
穆瑾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突然被一阵门**惊醒。
心底涌上雀跃。
“煜文回来了。”穆瑾眼睛蓦地亮了,急匆匆跑去开门。
房门打开,露出外面男人的清绝身影。
一张禁欲的脸,面庞凌厉英俊,纯手工缝制的白衬衫,将他肩宽腰窄的完美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穆瑾却敏锐的注意到,她丈夫早上出门时穿着的那件外套不见了,手里还多了一个小型行李箱。
穆瑾伸手去接严煜文手里的行李箱,“煜文,你可算是回来啦,我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有清蒸鲈鱼,蟹粉狮子头,还有...”
还未碰到男人的手,就被他侧身避开。
这一闪避,露出了身后人。
只见粼粼月光下,一个清丽女人站在门口,沉静如水,浅笑着望向她。
女人的肩头,正披着严煜文早上穿出去的那件男士西装外套。
穆瑾心脏一颤,脸上的欢喜表情瞬间僵住。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穆瑾认得这张脸。
她曾在严煜文房间里无数个角落里发现这个女人的照片。
这个人,是严煜文的初恋。
白芯蕊大大方方的朝她微笑,“你好,穆小姐,这三年辛苦你照顾煜文了。”
没等穆瑾回应,她转过头对着身后男人,脆生生的嗔怨道:“煜文哥哥,今天做了一天飞机,身上脏兮兮的,我先上楼洗个澡。”
随后径直进屋,动作自然流畅。
丝毫没有一个外人应有的自觉。
严煜文嗓音温柔,“嗯,你先上去早点休息。”
穆瑾身子僵直,她没有错过,刚才那女人经过她身边时,对她露出讥讽的眼神。
白芯蕊上楼后,客厅里气氛沉寂。
穆瑾想让严煜文给她一个解释。
谁知严煜文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穆瑾。
“我们离婚吧。”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A4白纸上最醒目位置上清晰的印着一行大字。
离婚协议。
穆瑾面上露出仓惶,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手里那几张纸。
今天是他们三周年纪念。
她还想着,这几年来自己的丈夫都没有好好的陪过自己,今天准备了一大桌丰盛菜肴,好好过他们的第一个纪念日。
却没想到,她等来的是这一纸离婚协议。
穆瑾颤声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严煜文眉心一折,有些不耐。
三年前,他经历了一场车祸事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个女人就是那段时间里家里为他娶来冲喜的。
他对她没有一点感情。
“你也看见了,心蕊回来了,严太太这个位置你占了这么多年,也该让出来了。”
穆瑾眼中的希冀光芒渐渐暗淡,垂下了头,失落的神情隐约浮现。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白芯蕊回来了。
所以,她该离开了,将这原本就属于白芯蕊的位置还回去。
自己照顾他三年,暗恋七年,一共十年,原以为自己能够让他喜欢上自己。
却不想,还是抵不过他心上人一句‘我回来了。’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严煜文看着这幅画面,喉咙滚了滚。
眼前这个女人一袭白色长裙,黑发柔顺,白皙的小脸上不施粉黛,站在灯光底下,周身笼罩着一层光晕,素净得惹眼。
他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异样感觉。
他叹息一声,到底是看着这女人兢兢业业照顾了他三年的份上。
“这是额外给你的两千万补偿,你拿着这笔钱以后出去好好生活,以后别再随便把自己嫁出去冲喜了。”严煜文掏出一张签过字的支票,腰身一弯,搁在了桌上。
支票上那明晃晃的一排零仿佛有生命会动作一般,张牙舞爪的炫耀着这一张薄纸的价值。
在严煜文眼里,这是她应得的酬劳。
可在穆瑾眼里,这是屈辱!
她的三年婚姻,在这个男人眼里,就只值这么点钱?
穆瑾咬了咬牙,眸中拂过一层凉意,抬手唰唰几下在协议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穆瑾。
严煜文眉头微不可察的一挑。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写出来的字体如此...别具一格。
不是那种娟秀小楷,笔锋苍劲中带着凌厉大气,就好像在深渊盘卧沉睡的巨龙。
和她的气质十分迥异。
不过,也仅仅是如此,严煜文不会因为她的字迹有些特殊就对她抱有好感,回心转意。
协议已经签下,严煜文满意拿着协议转身上楼。
在严煜文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穆瑾这才放松下来,身子一阵脱力,仿佛心底压着的巨石一下子空了,她胸膛里变得空了一块,可...也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穆瑾拿出手机,葱白的手指快速翻飞,敲击屏幕。
不多时,浅水湾别墅门前停下了一辆低调豪车。
穆瑾一步步走出这座困了她三年的牢笼,心头有万千感慨。
在临出大门前,她回身望了一眼。
下一秒,利落转身,一把将自己胸前贴身佩戴了十年的吊坠扯下,扔在这片土地上。
既然已经结束,那就结束的彻底一些。
她是穆家穆瑾。
凄凉和懦弱从来都不是她的代名词!
穆瑾决然的上了那辆黑色豪车。
车厢内,一道悦耳的男声传来。
“沉寂三年,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穆瑾伸了个懒腰,露出个张扬肆意的笑,眉梢一扬。
“嗯,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谦卑和惊喜。
“属下恭迎穆总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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