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盘山公路。
一辆辉腾从路上呼啸而过,车内的气氛很是沉重。
你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这里可不比乡下,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中间男子,面色有些沉,开口全是教训。
坐在后排的安南,嘴里嚼着口香糖,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薄削的嘴唇微勾,全然左耳听右耳冒了。
中年男子见她一副不成器的样子,牙根直痒痒:我告诉你,现在家里容容才是姐姐,你回去以后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路上,他已经说了无数遍,再好脾气的人,被这么一直絮叨也有些不耐烦了,安南将身体坐直。
中年男子还以为她听进去了。
她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呸的一声,将口香糖吐在上面,随意包了一下,扔在车里。
这下中年男子怒了:你还有没有点教养!
呵安南冷冷的笑了笑,眼神冷射过来,嘲讽道,我从小就被送到了乡下,打那以后都没见过我爹,现在您跟我谈教养,晚了点吧?
你男子怒极。
安南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拿起脖子上的耳机戴上,人窝在座位上,眼神迷离的看向车窗外。
A市,她回来了。
车上的中年男子是她的父亲,可惜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水火不容。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一幢别墅面前,这是他们的家。
安南六岁以前还住在这里,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娶,这个家就没有了她的位置。
下车以后,安南抬头望了望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嘴角扯着一抹笑,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走吧。姜爱国扳着一张脸,语气中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走到门口,安南就发现里面在办宴会。
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忘了告诉你,今天是你姐姐的生日。姜爱国进屋,只留下一句随意的解释。
姐姐?
姜容容顶着她的身份,过着她的生日,也是够不要脸!
富丽堂皇的客厅中。
宾客们举杯敬酒,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语,父女俩一进去,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身穿一身高定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甜甜地跑了过来:爸爸,你回来啦。
姜爱国十分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脸上的刻板在看到她的时候有明显的缓和。
这父慈子孝的场面,在安南看来有种说不出的嘲讽。
呀,这就是我的妹妹吧,爸爸您把妹妹接回来啦。姜容容扯着自己漂亮的裙子,眼睛里带着一股子高傲,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安南。
此时的安南,身穿一件宽大的短袖,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以及一双很简单的球鞋,背上一个黑色背包。
全身上下只透露着两个字。
廉价。
一旁的姑娘有些嫌弃的开了口:容容,你们家不就你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妹妹啊。
姜容容闻言笑了笑:她刚从乡下过来,有些怕生,你们可不要欺负她。言语里好像在为安南着想,实则着重了乡下两个字。
周围人的目光立马变得鄙夷。
他们都是一些富家子弟,最看不起穷人。
而接下来安南又听见了已经安排好的解释: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妹妹啦,是我爸爸资助的贫困学生,如今帮她转学过来,是想让她将来考个好学校。
你爸爸真好,不过资助贫困学生还是要小心一点,现在好多乡巴佬就是白眼狼,你们家可要注意别上当了。一个女孩子毫不客气的讥讽。
引的周围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安南无意的扫着周围的环境,只觉得满眼陌生,曾经所有熟悉的摆设都不见了。
懒得理会这群戏精,安南的薄唇轻启:我的房间在哪儿?
这理所当然的模样,让众人一愣。
你就是一个养女,自然是住佣人房喽。那女孩再次嘲讽。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安南用自己的小指头掏了掏耳朵,面上有些不耐烦。
众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哦,是一群苍蝇嗡嗡的叫声啊。她撇了撇嘴,嘴唇轻勾,带出了几分痞气。
有点吊儿郎当。
有些人凤凰当的习惯了,早就忘记自己当初是只鸡了吧,哦,还是无毛鸡。她掸了掸姜容容的衣裳,双手插兜,抬步上楼。
这
所有人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一个养女,这也太嚣张了吧。
容容自然知道安南是什么意思,脸色立马就垮了,带着些许的哭腔,埋怨的看着姜爱国:爸,你看她
姜爱国有些头疼,不过还是赶紧安慰自己宝贝女儿:容容乖,她刚从乡下过来,没什么教养。
虽是这么说,姜容容心里还是带着气的。
来日方长,她会让安南付出代价的。
周围的人也都开始安慰她。
没人看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一个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养女,可真是有意思。
安南上了二楼,就被保姆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窄小而简陋。
这是之前姜容容住的地方,不过现在是她的房间了。
至于她原来的房间肯定是被江容容霸占了。
看来这么多年,整个家已经被姜容容母女彻底侵占了。
鸠占鹊巢,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安南随意的将身上的包裹扔在床上,从里面拿出一台小型电脑出来,开机键按下,屏幕亮起。
开机速度只需1秒。
比市面上所有的电脑速度都要快。
上面的页面非常简洁,安南葱白手指翻飞,随意点击两下,直接侵入别墅的监控区。
屏幕上,她的继母安菲儿正带着自己的女儿到处敬酒,像个可笑的交际花一样。
安南勾着唇,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不屑,手指快速滑动,很快掌握了别墅里的所有格局。
忽然,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画面上是一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男人,五官雕刻般完美,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框眼镜。
他随意地靠在墙上,双臂微垂,包裹在白色西装裤下的长腿慵懒地摆放。
懒散又气势惊人。
男人忽然抬了抬眼帘,目光直勾勾地看了过来,似乎隔着镜头与安南对视,深邃的眸色中盛有黑色漩涡。
靠!
安南吸了口气,手指轻点,快速切换画面。
下一秒,又觉得有些可笑,隔着镜头,有什么好躲的?
她舔了舔唇角,将画面切了回去,可画面中的男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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