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哗哗的,洛晚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有些低落,耳边传来了狱警语重心长的话,出去以后好好做人。
她转过头看看狱警,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看上去很冷漠,大概是因为这句话他跟无数人说过。
她微微点头,看着狱警道:谢谢提醒。
这是你的东西,你的丈夫前几天把手机送过来了。
洛晚接过手提袋,打开一看,确实有一个手机在里面,她拿出来开机,翻了翻通讯录。
手机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是厉骁的。
她将手机扔进袋子里,微微一笑,说道:谢谢您。
不要忘了自己进来的原因。
狱警多说了一句,本意是想提醒她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洛晚勾了勾唇角,又点点头,她哪怕是挫骨扬灰也不会忘记。
她走到门口,只见正对面停着一辆车,车子外面站着一个男人,手里面捏着一把伞,平时应该熨烫的十分平整的白色衬衫和西装裤此刻已经湿了大片,脚上的皮鞋也被雨水冲刷的锃亮。
他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在给谁打电话。
她见状,转过头对狱警说:我不想看见他,请问有没有别的出口?麻烦了。
狱警看看门口的人,又看了看瘦弱的姑娘,心生怜惜,便带她走了后门。
她说了谢谢就要离开,狱警叫住她,将手上的伞递给她,说道:这把伞你拿着吧,雨下的大。
她心里一暖,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伞,临走的时候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笑道: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她手里面抓着伞,在雨里面走了好一会,冷风夹杂着雨水打在她身上,她冷得直发抖。
过了会,身边有车子停下,冲她按喇叭,她停下脚步看向车子。
车门打开,从车里面走出一个男人,他没有打伞,淋着雨朝她走过来。
洛晚看着厉骁一步一步地走近,呼吸渐渐加重,捏着伞柄的手上不禁用力,指尖泛白,她面上表现出很淡定的样子。
他还和三年前一样帅气,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精致立体,当初她可不就是被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
厉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锁定着她的脸,看不出一丝情绪。
四目相对,她勾了勾唇角,呦,这不是厉少嘛?好久不见。
他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怒意,语气生硬得很,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特地提前将手机送给洛晚,今天还早早到监狱门口等她,没想到她这么聪明,居然知道走后门。
不想接呗。
嗯,我来接你回家。
他不再就接电话的问题跟她掰扯,伸手去碰她的胳膊,她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动作,眉头微微皱了皱,现在可不兴这一套了。
他眸色沉了沉,站直身子,看上去礼貌又正直。
你也没地方去,不是吗?
他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洛晚的心,是的,她没地方去。
雨越下越大,厉骁身上早已湿透,湿漉漉的衣服掩盖不住他健壮的身躯,洛晚也没好到哪里去,伞对于这么大的雨来说基本失去功能。
洛晚打量着他,心里面也有了答案,她故意磨磨蹭蹭不上车,昂起头看他,讥讽道:是啊,我可不像你妹妹,爹妈有钱,还有个总裁哥,不愁吃不愁穿。
厉骁看着她桀骜不驯的眼神,倏地伸手拽住她,洛晚手上的伞没拿稳掉在地上,她上半身很快也湿透了,看着他的眼神也愈发不友善。
他拽着她就往车边走,她拼命挣扎着,手脚并用,厉骁心里面怒气更盛,不顾她的反对,将她塞进了车里。
他的脾气跟以前比起来,可差远了。
小小的车厢内,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过了会,洛晚忍不住先开口问他:去哪里?
回家。
啧啧,我们已经离婚了,她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摆,全然不顾雨水弄湿他的车,随后扭过头看向厉骁,眼里浮起笑意,又补充道:在我被判刑的第二天。
厉骁嘴唇动了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发动车子载着她回家。
看到熟悉的建筑,洛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
厉骁见她站门口不动,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将人带进了屋,她半推半就地就进去了。
屋子里面的陈设跟她离开的时候十分相似,就连佣人都很熟悉。旧地重游,她心里面的仇恨之火再次被点燃。
以后你就住这里。
你接我回来,你妹妹知道吗?
厉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视线,这跟她无关。
洛晚耸耸肩,看了看楼上,问道:那我住哪间房?
厉骁指了指主卧旁边的客房,回答:那间。
她抬脚径直上楼进了房间,没再跟厉骁多说一句话。
厉骁看着她把门关上,转过头看看佣人,叮嘱他们好好照顾洛晚,便又开着车离开。
洛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稀里哗啦的大雨,心里面想报复的欲望愈发强烈。
她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多亏了厉家。
洗去一身疲惫,她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半夜,门突然被打开,她从睡梦中惊醒,微微睁眼,只见一个人影朝她走过来。她知道是厉骁回来了,又快速闭上眼睛。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很大。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她不睁眼都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如此灼人。
他离开后,她睁开眼睛爬起身,在床上坐了好一会。
厉骁静静地站在窗前抽着烟,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他吸完那最后一口烟,吐出一圈烟雾,随后将烟头狠狠地摁进烟灰缸,走到门口开门。
见是她,他开口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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