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牛,老娘告诉你,出了这个门,那死丫头是死是活都与我毛家无关了!日后休想找我家麻烦!
尖酸刻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毛小秋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睁开眼,入目是一个破旧且四面通风的土胚房,还有一屋子陌生的面孔。
贱丫头,赔钱货,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居然才五百大钱,当真是赔钱货。
尖锐的叫骂声还在继续,毛小秋脑袋一阵刺痛,一连串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大脑。
娘,万一老五家的回来问起了,我们要怎么说啊!
呸,那个丧门星,生了一屋子的赔钱货,老娘肯帮她把那要死的臭丫头卖出去,她还得感激我!
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毛小秋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靠近、弯腰,自己腾空而起,身后的咒骂声越来越远...。
铁牛,你去看看你媳妇醒了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嗯!
哎,这丫头也是苦命的,以后对她好点,要不是她外公小时候救了你
苍老的声音不厌其烦的说着曾经的往事,一旁正在处理野兽皮的人冰冷着一张脸随意的应了一声。
老人似乎也看出了儿子的不情愿,语重心长道,爹知道委屈你了,可是没办法啊,爹答应了林家老爷子要帮他照顾后辈的。如今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丫头活活病死啊
那干嘛不直接把人过继过来!
你懂什么,就毛家那群贪得无厌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人
这次,要不是那丫头掉入河里,自己又用了些小计谋,毛家也不会这么痛快的放手。
屋里早已清醒的毛小秋将这番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还没从穿越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自己就原身的亲奶奶给卖了,还五百大钱。
正想着,门嘎吱一声开了,高大的身影将整个门框都挡住了。
你醒了!
粗狂的声音带着许多的不耐烦,听着就让人有些害怕,毛小秋借着光亮看向来人,目测一九二,进门都得弯腰。
满脸的络腮胡,眉眼处有一条蜈蚣般的疤痕,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嫌弃。
动作粗鲁的将碗往桌上一放,发出响声,冰冷的语气让人有些害怕:既然醒了就自己吃吧!
说完转身就走,仿佛身后有什么让他恶心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情形,毛小秋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目光落到桌上冒着热气儿的肉汤,肚子也不争气的叫起来,可是她却不敢喝。
走到门口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冰冷的眼神中一抹不耐烦,怎么?怕有毒?
毛小秋摇摇头,深怕自己慢一步这个男人就会将自己丢出去。
吞了吞口水道,虽然很想吃,可是不能:能不能换成粥。
原身这一年到头都没见过荤腥,这碗肉汤下去,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儿恐怕不保了。
这模样落到赵铁牛的眼里却是另一番解释,双眸一沉,阴冷的气息传来,毛小秋想都没想继续开口道:我一直没有吃过肉汤,猛然吃这么油荤,会拉肚子的。
这迫不及待的解释果然有用,那大块头阴沉的表情松了一些。一言不发的走到桌旁端起肉汤就离开了。
见他离去,毛小秋松一口气,这家伙给人的压力太大了,那表情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拔剑而出一样。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毛小秋跌坐回床上,开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房子不再是之前的泥土墙,而变成了石头,显然生活条件应该比之前那个家好些,至少能吃得上肉。
脑海里的记忆对这家人的信息少之又少,也不怪她,原身被那所谓的奶奶据着,成天都是做不完的农活,家务,哪里有时间认识人。
正想着,那个大块头又回来了,这次手里多了一碗面汤。没米了,给你做了鸡蛋面汤。
说完放下就走了。
毛小秋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这身体像是一只遇到危险就炸毛的小奶猫,眼中是防备。而当这个男人离开的时候,瞬间放松下来,迫不及待的端起面汤碗喝了起来。
等到这热乎乎的面汤下肚,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吃饱喝足之后,端着碗强忍着有些眩晕的身体走到了门口,这是一个凹字形得房子,自己所在得房间是右边得厢房,房间外面就是一个大院子,用石头垒成的围墙应该有一米多高。
门口还有一棵大树,上面长着奇怪的红果,小小的,毛小秋认不出来。
大树下坐着一个老者,腿上盖着一块布,手不停地翻动着竹子,编着什么。而另一边靠近下水沟旁,之前那个大块头正在处理野兽,一盆血水往外倒,看起来十分恐怖。尤其配上那道狰狞得伤疤,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院子里到处都杂物,看起来脏乱无比。这让毛小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什么地方啊,轻叹一声却不想惊动了院子里的两个男人,两个脑袋同时回头。
当对上赵铁牛那双犹如刀子般的眼神时,毛小秋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被门槛绊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老爹没好气的剜了一眼自家儿子,那眼神仿佛再说,看吧,瞧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赵铁牛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天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胆子这么小,刚才他就发现了。
显然赵铁牛没有想过是自己的问题。
赵老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随后一脸温和的看向坐在地上的人,小秋啊,你没事吧。赵老爹并没有起身,而是坐在椅子上关心的看着毛小秋。
毛小秋被这一喊快速的冷静下来,我...我没事,就是躺久了腿有点软。
赵老爹一脸的心疼和不忍,转头又变成了另一张脸,对着赵铁牛道,你个臭小子,还不快去把人扶起来。
赵铁牛深深的看了一眼老爹的腿,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几次想要起身,却没有站起来的女人,说了句:真麻烦。
他这一站起来就像一座大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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