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宋骞看了看腕表,打开了无线连接麦:“火箭即将发射,各部门准备。”
“5、4、3、2、1……点火!”伴随着熹微的晨光,宋骞稳如磐石的号令响彻整个火箭发射区。
朔洵沉着果断地按下了电钮,绵延不绝的巨大轰鸣声响起,巨大的白色火箭拔地而起,冉冉上升,尾部喷着辉煌的火焰,至上云天。
“南岭一号发射成功了!”几十个航天人欢呼着,目送腾空而去的火龙。
朔洵也开心地转头看向宋骞,想说几句恭喜他梦想成真的话。
但看着他一脸漠然与自己擦肩而过,朔洵脸上的欢喜被涩意代替,默默咽回了所有的声音。
在宋骞眼中,自己的祝福或许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吧。
收敛心思,朔洵回了工作岗位,开始收集数据。
南岭一号发射升空已成功,但后续的雷达跟踪尤为重要。
下午,朔洵拿着整理好的资料敲响了宋骞办公室的门。
“宋指挥,遥测信号一切正常,南岭一号已飞出大气层。”
他认真汇报道。
宋骞的视线一直在显示屏上,没有去看他。
“嗯,放桌上。”
朔洵将资料放下,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颜,喉咙微动。
“还有事?”宋骞扫了他一眼。
朔洵顿了顿,开口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今天端午节,要一起吃个饭吗。”
他和宋骞都是航天人,结婚五年却聚少离多,真正相处的时间大概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这次好不容易能见面,他还是希望两人能一起过个节。
“我还有事,不了。”
宋骞将桌上的资料拿起来,拒绝的口吻不言而喻。
朔洵怔了怔,心底的苦涩与失落一并涌来。
“好。”
他转身准备离开,背后再次传来宋骞清冷的嗓音。
“你不是专业操纵员,以后少来发射基地。”
朔洵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握紧了几分。
上个月,研究所有指标能来发射基地参与观摩,他想起自己与宋骞已经半年没有见面,特意找领导申请。
眼下,他心心盼念的人似乎并不想见到他。
“知道了。”
朔洵涩声道,近乎仓惶地从办公室离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逃什么。
傍晚,工作结束,朔洵如往常一般回了员工宿舍。
同事正收拾东西准备走,看到朔洵不禁问道:“今天过节,你不回去跟家人团聚?”朔洵愣了愣,苦笑道:“家里没人。”
宋骞不回去,他一个人在家过节也没意思。
同事没再多问,笑着道别便离开。
朔洵看着空荡的宿舍,有些孤独地坐在了窗前,仰头湛蓝天空。
“叮”手机铃声响起,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朔洵收敛思绪,按了接听键:“妈。”
“朔洵,端午节快乐。”
朔母温柔的嗓音徐徐传来,“在那边,一切都好吧?”朔洵心涩涩的:“挺好的,只是过节不能回去看您,抱歉。”
“你们是航天人,肩上担子重,妈理解。”
朔母宽声说道,“只要心在一起,咱们一家人就永远在一起。”
“好。”
朔洵喉头一哽,差点没能稳住情绪。
电话那端的朔母似乎觉察到了朔洵的情绪,沉寂了数秒后才继续传来声音。
“妈今天去坟前给你爸送了粽子,也算一起过了个节……倒是你和宋骞,工作再忙粽子还是要吃的,吃了才能团团圆圆,知道吗?”朔洵握紧手机,哽声点头:“知道了,妈。”
挂了电话,朔洵不再一个人惆怅,而是从基地开车回了家。
纵使宋骞忙到没时间和自己一起过节,但母亲说了,粽子还是要吃的。
朔洵在家悉心包了粽子,蒸熟后放进保温桶,再次来了基地。
走廊上,朔洵看到熟悉的身影正要出声,却猛地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端着一盘粽子跑到了宋骞跟前。
宋骞面色柔和接过,和那身影并肩走远。
夕阳西下,他们两人的背影时不时挨在一起,刺痛了朔洵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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