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诧异,荆复洲微微眯起眼睛,那种刚刚被自己压住了的坏情绪,又一点点地漫上来。他伸手摸出烟,阿洋已经很有眼色地递来了火,烟雾吸进肺里,荆复洲的眉头才微微舒展。
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阿洋回头半开玩笑地问了句:“洲哥,感兴趣的话,帮你查查那小丫头?”
“不用。”荆复洲伸手掸掉烟灰,“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就别糟蹋人家了。”
这话要是让鼓楼里那些女人听了,估计要作出天去。不过荆复洲说的也没错,那些女人个顶个的都是自己贴上来的,只把鼓楼当成自己衣食无忧的笼子。荆复洲从没表现过对谁有多么好,偶尔的偏爱也更像是主人得了新宠物的新鲜劲儿而已。生活在这样的温柔乡,对于强抢民女这种事,他自然是不屑的。
再说,那女孩明显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荆复洲被女人们哄惯了,肯定不会做那种倒贴的事。
既然老板这么说了,阿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几年的时间他大概摸清了荆复洲的脾性,他说不,就一定是不。做手下的,最忌讳自作聪明。
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不久之后,有一抹身影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她生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眉目明明都是冷清的,但配上微微翘起的唇,就给整张脸平添了一丝艳丽。
“安愿!”有人在喊她,“你今天怎么没站在原来的地方啊,我找了你半天。”
被叫作安愿的女孩回头,冲着来人笑了笑:“最近总碰到一个人,觉得奇奇怪怪的,就躲开了。”
“来这种地方的肯定没有几个好人,警惕点没错。”兰晓拍拍她的肩膀,“真是太谢谢你了安愿,还每天来这种地方接我。”
安愿还是挂着那样的笑,不远不近的样子:“不用谢我,其实我也在想,要不要来这里工作呢。”
她是孤儿,学费都是自己承担,就这么考上了大学,来到凌川。她长得也不错,现在没有化妆已经带着点妩媚,化了妆肯定更是动人。她缺钱,而“梦死”这个地方,来钱最快,站在台上唱唱歌,一晚上的收入就能上千。
这是安愿说给兰晓听的理由,很简单地说就是,她要来梦死赚钱。
而她心里,还藏着一个自己的秘密。那个秘密从八月开始折磨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秘密的名字,叫作荆复洲。
第三十三天,荆复洲在停车场之外的地方看见了安愿。
“梦死”里的女孩大多有自己的花名,比如兰晓就叫兰花。偶尔荆复洲兴致好,会到后台去看看,他其实挺喜欢被女孩们崇拜和仰慕的感觉。充斥在耳边的是各种花名,他记不住,也懒得记,有时候从床上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践踏了什么花。
那些杂乱的声音里,他听见有人喊,“安愿,上场了。”
“安愿。”荆复洲挑挑眉,转身看过去,却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正背对着他走去台前。长裙是露背的设计,因为背挺得足够直,他可以看见脊柱那里的凹陷,甚至可以看见臀部上方的腰窝。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被叫做安愿的女孩微微回头,朝他看了一眼。她的眼神轻飘飘的,不带丝毫分量,从他的鼻梁上轻巧掠过,又转回去。那道细长的眼睛没和他对视,荆复洲摸摸自己的手,忽然觉得哪里痒,又找不到具体是哪。
这里是后台和前台之间的帘子之后,有女人凑近他身边说话,温声软语的,让他忘记了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手从纤腰上滑过,荆复洲低头漫不经心地在女人耳垂上吻了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台上已经响起了歌声。
那样妩媚的一张脸,声音却带着微微的沙哑。粤语歌词缓缓流淌,台下的观众玩着自己的,并没有人在意她。她也不在意那些人,手握着麦克风,声音清冷却性感。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牙齿轻轻叼着女人的耳垂,荆复洲重新闭上眼,红唇贴上他的衬衫领口,白皙的手指已经钻到了他的皮带里去。歌声缠着他,让他觉得安稳的同时也不安稳,大手缓缓压住小腹上还欲向下的手,他站直了,这才细细打量女人的脸。
大眼睛,巴掌脸。最近似乎很流行这种长相,光是鼓楼里就有好几个女人长成这样,长不成的,也要借助化妆品化成这样。荆复洲笑了笑,伸手在女人胸上抓了一把,女人娇笑着,再度贴上来。
他低头,女人的吻讨好地落在他的下巴上,脖颈处。他看起来缺乏兴致,但还是配合地闭上眼睛,手在女人的背上轻轻摩挲着。闭了眼,那歌声就再度变得清晰,他早年在广州混过一段时间,学过粤语,这会儿忽然认真去听,竟然就能听懂唱的是什么。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前世故人,忘忧的你,可曾记得起。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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