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秦修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撞得生气了。
唐阮阮抬头,见秦修远今日一身紫色官服,显得丰神俊秀,微微上扬的凤眸之中,露出一丝歉意。
她便道:“没事……刚刚给清轩送了些吃的,这便要回去了。”
秦修远“哦”了一声,又兀自说了句:“我也还没用早膳,出门有点赶了。”
唐阮阮闻言,忙道:“嗯,那将军快上朝去吧。”
秦修远眼角微抽,轻叹道:“那,我走了。”
秦修远走后,王氏不禁失笑道:“你们俩啊,还打什么哑谜呢!?”
唐阮阮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哑谜?”
王氏道:“阿远哪里是急着上朝,人家是想吃你做的早膳呢。”
唐阮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啊?他怎么不直说?!”
王氏看她一眼,道:“若论行军打仗,阿远是天赋异禀,在感情上,他却是毫无经验的愣子,需得你牵引着才是。”
说罢,又觉得唐阮阮似乎也是个没经验的,不由得有些头疼。
王氏遂道:”算了,你们来日方长。“
唐阮阮面色一红,低头进了门。
今日散朝很早,秦修远腹中空空,本想早些回府,却被皇上身边的牟公公拦住了去路。
“将军,皇上请您御书房觐见,有要事相商。”
牟公公恭敬地勾着背,皮笑肉不笑地等着秦修远的答复。
秦修远略一思索,便道:“好,末将现在就随公公过去。”
他跟在牟公公后,思忖着今日皇帝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何事,精明如牟公公,自然是不会提前透露半分的。
***
御书房之中,燃着淡淡的龙涎香,大气凝神。
闵成帝年过四十,他身着黑缎龙袍,上面绣着繁复瑰丽的赤金色龙纹,昭示着无上的权利和威严。
一双浓眉下的眼睛,幽深不可见底,还未开口便已不怒自威。
此刻他正坐在案前批阅奏疏,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言而喻的怒意。
“皇上,秦将军到了。”牟公公俯首通报。
“末将参见皇上!”秦修远单膝跪地行礼。
闵成帝从堆成山的奏折中,抽出一分心神来,摆摆手道:“虚礼便罢了,你过来。”
他指了指手边的一沓奏疏,道:“你看看这些,都是上奏推举益州指挥使的。”
秦修远浓眉微挑,果然是这事。
这益州指挥使一职,讨论了许久,都还没有定论。
因益州地处益云山,是帝都防守的要塞,换句话说,虽不是一品大员,但从三品之上,还是给皇帝看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且益州又能通达南北,近些年来商业繁茂,也逐渐富庶起来。益州指挥使这个位置,可谓是有名又有利,谁能不心动?
前任指挥使,便是得了这位置的便宜,捞了太多油水,被百姓上告到了帝都,由皇帝亲自处置了。
至此之后,益州指挥使一职便一直空缺。
而益州此前有两位守将,负责一南一北的管辖,人称南锦程,北王然。
李锦程出身于士族大家,原本就是帝都长大的,与帝都的各大家族少不得都有些来往,这次皇帝提出要选指挥使,他便动用了不少京中实力为自己奔走,甚至上表推举,歌功颂德。
而王然是一介寒微出身,凭着一身武艺,和之前参军的战功,才得了今日的位置。秦修远私下里听说,他在百姓之中威望颇高。可他朝中无人,若再遇不到贵人提携,恐怕再难往上走了。
闵成帝见秦修远不说话,便问道:“爱卿以为,谁更合适?”
秦修远就料定有此一问,可这问题并不好答。
闵朝的世家大族多出文官,而武将多出自寒门,在朝中时常对立。
皇帝一方面从中调停,让他们维持表面的合作,一方面又希望他们相互制衡。
他当时将内阁首辅大臣之女唐阮阮许配给秦修远,也是知道两方不可能因为这一联姻便结秦晋之好,但恰巧又打不起来。
帝王之术,莫过于平衡。
秦修远若是推举李锦程,便好似他一介武官,却和世家大族有来往,这并不是皇帝想看到的。
若是推举王然,也是不妥。因王然曾经在秦家军服过兵役,只不过未同秦修远打过照面,但在外人看来,难免有提拔自己亲信之嫌。
秦修远沉吟片刻,道:“末将对两位守将都不熟悉,也不得而知。”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