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天乾十四年,立秋。
公主府。
落叶纷纷,院子里早早便落了霜。
寅时,天还未亮,公主的房间便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赵清幼尽力跟在健步的谢听迟身后。
走到府门口,谢听迟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情绪的
笑:"天凉露重,公主明日便不用送了。"
一样的话,他每日都说。
赵清幼面色苍白,拿着披风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随即又抬起头,将披风给他披上。
"天冷了,别着凉。"
谢听迟任由她将披风穿到自己身上。
嘴角那抹隐隐的微笑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但是他眼底的薄凉,却又让赵清幼觉得那样遥远。
"多谢公主。"
赵清幼手一顿,成亲一年,他对自己的称呼始
终只有两个字:公主。
谢听迟转身上了马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赵清幼静静看着马车,直到看不见踪迹,才转
身走进府内。
"咳咳..."
因为站的时间太长,她心口有些疼。
侍女欣儿连忙将她扶住,满是担忧:"公主,
我现在就去请太医。"
赵清幼忙摇头:“无碍,房里还有药,扶我回
房。"
欣儿摸到她已经冰凉的双手,还想说什么,但
是看着她的模样,又吞了下去。
赵清幼吃了药,伴着燃起的火盆,身体才逐渐
回暖。
歇了一会儿,她开始收拾书房。
桌上放着昨天夜里谢听迟写的诗。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看着这诗,赵清幼眼底黯然。
一年前,谢听迟高中状元。
他本可以大展宏图,却因为一纸赐婚,让一切
都成了奢望。
在陈国,驸马无法参政。
十几载苦读,都化作泡影,谢听迟如何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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