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整个偌大的祠堂就她一人,静谧周围栽植着各种花花草草,古香古韵,景致宜人。
四处逛了一圈下来,发现有块地儿隐蔽又肥沃,适合草药生长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凤倾九不由看了眼爬满青藤的围墙高度,寻思被关在这里估计不会只一两天,等寻个机会翻墙出去弄点种子。
敲定主意,她才慢悠悠去了祠堂正殿。
夜色渐渐降临,虽然说是罚跪,但凤倾九坐在香案前的软垫上没个正形,手随意地撑着下巴,身后突然传来嘎吱一声。
“王妃,用膳了。”
凤倾九回过头,便见一名下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低着头放到她面前。
瓷盘里是松鼠鳜鱼和三虾豆腐,还有一碗鲜白的鲫鱼汤,看上去就令人食指大动,瞥了眼香气诱人的精致饭菜,凤倾九细眉微挑,看向下人,“这么丰盛?”
她可是得罪了慕承渊,一天了,午膳无人送,晚膳却好的过分。
下人莫名心虚避开她的目光,“衣......衣食上自然还是不会短您的。”
看着下人的反应,凤倾九突然扯唇讥讽地笑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她连忙拿着托盘就走了,凤倾九的眸光也在此刻骤然间冷了下来,端起饭菜,起身就朝院子里走去。
找到白天挑好准备种药材的那块地儿,将盘子里的饭菜倾倒在坑里埋好,凤倾九在土上几脚踩了踩实,无声冷笑。
那女人倒还真是个狠角色,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给她饭菜里投毒!
可笑的是她对慕承渊那个狗男人可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就此相安无事各过各的不好么?
凤倾九抬头看了眼天际清冷的月色,转头见四下无人,翻墙一跃而出,身手干净利落。
外出的大好机会岂能放过,她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今晚花销是绝对够了。
王府书房。
气氛严谨,清明恭敬地俯下身,“王妃在祠堂院内挖了个坑,不知埋了些什么,就翻墙偷溜出去了。”
慕承渊执笔的手一顿。
那女人还会翻墙?又要作什么妖?
清明弓着腰,“可要派人去抓?”
慕承渊冷清矜傲下颚微抬,“先跟着她,看她要做什么。”
“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另一边,凤倾九吃饱喝足,手上提着几包刚买的种子,在长街上悠闲地逛着夜市。
等夜深了,街上人烟渐少,她才返回了祠堂,在旁侧的屋子里熄灯睡下了。
买回来的种子就随意的放在桌上,打算明早起来再种。
而这一切,都被隐匿在暗处的清明看得一清二楚,身影悄无声息消失在黑暗中。
翌日上午,凤倾九起的不早不晚,打着哈欠揉眼下床洗漱收拾。
外面隐约有些吵闹声音,她还犯着困没怎么在意,推开房门就顿住了。
祠堂门口,太阳下月心眉病色脸庞苍白到几乎透明,盈弱的身躯卑微地跪在风口中。
一见凤倾九出来,她楚楚可怜的眼圈发红,杏眸里含着泪水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姐姐,就算你再憎恨我,为什么要对我的丫鬟下毒,她跟着我多年了,我求求姐姐,心疼心疼她,把解药给我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凤倾九不明情况,皱了下眉,就看到了月心眉身边还瘫坐着个嘴唇发青的病弱丫鬟,被另一个丫鬟抱在怀里,气若游丝的。
只一眼,凤倾九便心里讥讽冷笑。
得,在这等着呢。
凤倾九刚要开口,不料那丫鬟情况突然恶化,浑身开始抽搐,嘴唇乌青,口吐白沫的吓人。
众人都被惊吓到了,纷纷后退。
“芍药!”月心眉哭喊着叫了一声。
那丫鬟是真的快死了!
凤倾九眸光一凝,快步上前,透着冷肃,“让开,我能救她。”
芍药不能死,死了她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月心眉紧紧搂着丫鬟,怕地往后躲了躲,有意无意地阻挡了凤倾九的视线,眼含泪花不敢相信地摇头,满脸哀求,“姐姐,一切因我而起,让我替她受这份罪好不好,只要你能消气,把解药拿出来......”
看着戏精上身的月心眉,凤倾九眸光却冷沉了下去。
月心眉自导自演,必然是想借这个丫鬟的死来借题发挥。
手段还挺狠毒,对自己身边人居然也下得去手。
这才一小会儿时间,丫鬟就抽搐的更加厉害了,周围人害怕或嫌弃,都躲得远。
人命关天,凤倾九顾不得许多,冷肃着脸上前,一把就推开了月心眉,“滚开,少碍事。”
随后飞速果断出手,精妙手法快的只剩残影,给那丫鬟点了穴,阻止毒素继续在她体内扩散。
弱不禁风的月心眉狼狈地摔在地上,小臂柔嫩的皮肤被粗粝石子磨破,痛呼了一声。
凤倾九皱着眉转过头去看她,恰好不远处一道修长身影自庭院下径直快步走来,周身散发生人勿进的阴沉气息。
“王爷!”
月心眉哽咽着唤了一声,攀在他的怀里,像是受惊的小鹿,随时被人恐吓着,委屈害怕却不敢说。
慕承渊隐怒目光厉然射向凤倾九,压迫感凛冽的令人头皮发紧,“凤倾九,你好大的胆子。”
而凤倾九只是抬头看着他,眸子里冰冷极寒,似千年不化的积雪,戾气交织烦躁,这样的眼神,凉的让人心惊。
“管好你的女人,如果耽误了我救人,我一定弄死她。”
凤倾九神情只剩严谨认真,为了便于施救,毫不在乎的半跪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全身心的贯注在丫鬟身上。
一番仔细严谨地查验,最终确定,这毒和昨天下在她饭菜里的是同一种毒。
这毒极阴狠,月心眉这女人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
顾不得太多,她沉下心,下手试着控制那丫鬟体内毒素,施针手法流畅精妙,让人不明觉厉。
慕承渊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却拧了起来。
从前的凤倾九,看着他时,一双杏眸永远是饱含情意,卑微奢求男人的一丝怜爱。
从来不会用这种阴冷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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