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嬷嬷和沈灼兮有同样的担忧,不敢用那几人,又不好明说。
犹豫之际,桃花率先打破沉默,道:“菊嬷嬷,您伺候小姐多年,实在辛苦,往后就交给奴婢们。”
桃子紧跟着道:“是,大夫人交代了,奴婢们既然跟着二小姐,便是二小姐的人,绝对忠心不二。”
话说到这份上,菊嬷嬷也不好再拒绝,只能道:“刚来清风楼,里面还没收拾好,你们进去再打扫一遍吧。”
“菊嬷嬷,您歇着,奴婢几人来。”桃花说着,伸手就要扶着沈灼兮。
沈灼兮如触电般朝后缩了缩,做足了戒备的样子。
菊嬷嬷顺势道:“还是我来吧,二小姐不习惯外人伺候,你们进去打扫就是。”
打扫完毕,华嬷嬷又带人送来衣裳首饰。
衣裳是好料子,却是大红大紫大绿的颜色,浓墨重彩,穿在身上不是傻子也像傻子。
首饰也是如此,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真要这么打扮出去,肯定要成为盛都城的笑话,沈灼兮明白余青莲的打算,也不戳破。
准确的来说,她压根没放在眼里——手段太低级了!
晚上,桃子执意要替菊嬷嬷守夜,不答应就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菊嬷嬷逼得没法子,只有让她先守。
余青莲怀疑有人暗里帮沈灼兮,叮嘱过她们,白天黑夜她们轮番值守,势必要蹲出身后的人是谁。
只是,余青莲料到了开头,料不到中间步骤。
沈灼兮直接点了桃子的穴,足够她昏睡一整夜。
羽暮不知沈灼兮换了地方,去潇湘楼只看到空荡荡的房子,他愣了一瞬。
正要去寻,沈灼兮已经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
“我不在这住了。”
“你不在这住了?”
倒是默契,沈灼兮噗嗤笑道:“托别人的福,误打误撞平反,搬到隔壁院子去了。”
“谁帮你了?”化身羽暮的景沐翎故作不知,问。
沈灼兮也不知道怎么说,想起太后的话,道:“一个能当我叔叔的人。”
叔叔?
他看上去有那么老?
面具下的脸瞬间冷了,连带着声音都暗了几分:“你把他当你的叔叔?”
“也不是。”沈灼兮别扭道:“他和我母亲有些交情,辈分上是叔叔,我和他也才相识,或许,连相识都算不上。”
羽暮心中不快,奈何她说的都是事实,无从反驳。
沈灼兮察觉到他兴致不高,只当是杀手职业生涯出了问题,安慰道:“你那刀口舔血的事不做也罢,我能出入太师府,就离有银子不远了,到时候养着你。”
羽暮剑眉微挑,心情瞬间好了很多,揶揄道:“我手底下还养着不少闲人,你养得起?”
“别小看人,明儿我就给你弄点银子回来。”沈灼兮想也不想,道。
明儿不是他约她去禹王府看诊?
羽暮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女人,怕不是想用他的银子,来养另一个他!
转而想到,她对外依就是痴傻的形象,包括在禹王面前,不知,她会以什么方式讹钱?
怎么办,又有些期待呢!
在义安堂熬药的空隙,沈灼兮趁机做了些防身的毒药和寻常用的上的药,毒药一份分给羽暮,一份留着防身。
等回清风楼时,桃子压根没醒。
一夜无梦,睡舒服了,沈灼兮醒的很早。
桃子和桃花要近身伺候梳洗,沈灼兮照旧装作害怕,两人一近身就装疯卖傻耍脾气,没办法,只能菊嬷嬷伺候。
柱子是男子,寻常不能进屋,等支走桃花桃子去打水取早膳后,菊嬷嬷赶紧道:“小姐,她们目的肯定不纯。”
“咱们要想个法子将人赶走,免得暴露您已经恢复的事。”
“不急。”沈灼兮早就想到了法子,道:“一会他们肯定会阻止你跟我去禹王府,咱们将计就计。”
“是。”菊嬷嬷应声之余,又颇为担忧:“禹王眼睛看不见后,寻遍东陈国的郎中,奴婢去打听了一番,这位来头不小。”
“据说师从神医谷,他会不会看出您是装的?”
神医谷?
哼,她才是神医谷真正的主人!
那帮迂腐的长老都要看她脸色行事,别说是神医谷的门外弟子,就算现在从神医谷捞最厉害的出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好吗!
沈灼兮摇了摇头,正巧桃花打水回来,看到菊嬷嬷和沈灼兮在说话,笑吟吟道:“嬷嬷在和小姐说什么呢?”
“问小姐要带什么簪子。”菊嬷嬷随口道:“你把水放着,一会我要陪小姐去禹王府,你去收拾下东西。”
桃花没拒绝,转身悄悄出去了一趟。
不一会,她离开没一会,华嬷嬷就来了,依就是和颜悦色:“老太君即将归来,夫人寻思给老太君制一身衣裳,料子都置办好了。”
“请到府上的绣娘却出了点问题,衣裳不能耽搁,菊嬷嬷从前跟着孝清公主在宫里呆过,绣工也是一等一。”
“夫人请你去帮忙看一下,颜色花色怎么配才好。”
这点事,去外头随便哪个布庄找个绣娘就行,还用菊嬷嬷?
明摆着要将人支走,有沈灼兮事先叮嘱,菊嬷嬷故作不知,叮嘱桃花几句后客套着跟华嬷嬷去碧和苑。
最终,是桃花陪沈灼兮去禹王府。
马车上,桃花想从沈灼兮口里套话,试探了好几次。
沈灼兮要么不说话,要么装傻充楞,后来干脆闭眼休息,桃花也看不透她到底是好了,还是不好。
到了禹王府,桃花不敢再随意开口,紧张的拽着沈灼兮的衣袖。
正阳奉命来接她们主仆,引到会客的正殿。
沈灼兮一眼就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景沐翎,他好像很爱白色。
月牙白的衣裳滚着一圈云纹暗绣,和头上晶莹剔透的琉璃祥云簪相称,偏偏发色如墨。
一黑一白,衬的他面如冠玉。
只可惜,他漂亮的眼睛空洞,虽朝她而来的方向看着,却无半分神采。
要是能看见,得多完美啊!
沈灼兮暗自感叹,随正阳的指引落座后,才发现屋内的另外一人。
正阳察觉到她的视线,介绍道:“二小姐,这位便是要给您看诊的神医,师从神医谷,医术了得。”
了得没给景沐翎把眼睛治好?
沈灼兮暗嗤一声,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
被称作神医的女子大概三十来岁,衣着打扮的确和神医谷很像,而且,还有些面熟,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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