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跟前任报出药名时,我还有几分理直气壮,那不断跟其他会诊医生重复后,我只想死。
很快,整个急诊都知道,有个吃六味地黄丸昏迷的小伙子。
一个大妈巨大声说悄悄话:「这得吃多少才能昏迷啊?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节制。」
大妈,您知道什么叫药物过敏吗?
更社死的是,我办完住院小跑回来,最后一步没站稳,「啪」一声四肢落地,好巧不巧跪在前任面前。
邵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凉凉的:「我们医生会尽力的。」
我:……
我脚滑了好不好?!
我不理解,丢人的不应该是我那位吃药昏迷的表弟吗?为什么最后离开这个美丽星球的人会是我?
签病危通知书时我还在想,他这要是嗝屁了,是不是就成经典案例了?
好在最后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
折腾完快天亮了,我拿着杯子想接点热水,正巧医院热水系统整修,暂停提供热水。
我太阳穴突突跳,转身之际,正巧碰见邵峋。
他拿过杯子,在医生办公室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再塞给我。
我不领情,「邵医生,我们现在算陌生人了吧?」
他语气冷淡,「一杯热水而已,不想喝就倒了。」
我望着他背影,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一杯热水而已,没必要这么矫情。
其实我跟邵峋也是在急诊认识的。
我工作的酒吧有人闹事,酒瓶摔碎一地,两方头破血流,我跟着警察把人送去急诊。
坐在急诊大厅时,头顶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手没事吧?」
我循声抬头,一身白衣的高大身形逆光而立,隐在暗处的脸庞没什么表情,眼神清冷,气质卓然。
他好看的眉头轻蹙,我才恍然回神,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伤口,正一滴滴流血。
「过来。」
我起身跟上,看他取来碘酒纱布,修长清瘦的十指为我清创包扎。
他低着头,几缕发丝垂在额头,睫毛细密,鼻梁高挺,鼻尖微微上翘,平添几分蛊惑。
「疼吗?」他问。
并非怜香惜玉的语气,而是出于职业习惯。
我摇摇头。
整个过程很快,我还想再跟他说些什么,后面等待的病人蜂拥而至。
我走出急诊,盯着掌心包好的纱布,只记住了他名牌上的名字,邵峋。
后来我有事没事就去他医院蹲点,颇有种死缠烂打的架势。
好友乔乔劝我:「邵峋跟你那些前任可不一样,你别在人家身上找乐子。」
我不以为意,「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或许邵峋的人生真是规矩惯了,骤然出现我这么个热情外放的女人,根本不知所措。
最开始,他一次次推开我,故作镇定地说着拒绝的话。
可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脸皮贼厚。
坚持不懈了三个月后,有天晚上,我跟老板应酬喝多了,拒绝了几个心思不轨想送我回家的男人后,蹲在路边给邵峋打电话。
我醉醺醺地问:「我喝多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对面顿了几秒,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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