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孔祥和在梁城之中那可是土皇帝的存在,梁城本就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孔祥和在这里作威作福,他说自己是第二,那就没人敢说是第一了。
梁城的人在私底下都管这孔祥和叫做孔老虎,从这一个称呼里也能看出这个孔祥和在平时是一个多么飞扬跋扈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飞扬跋扈被老百姓称为老虎的人,此时此刻在那名男子身边竟然低三下四的如同一只小猫一般。
何子期现在是越发的好奇台上那名男子的身份了,究竟这个人有何等的权利和地位竟然能够让一直在梁城中作威作福的孔老虎如此低三下四呢?
就在何子期万分好奇的时候,台上那人终于说话了,只见那人对着台下遥遥拱手道:“在下横海郡柴进,路过贵地多有叨扰,今日在这寒冬之日备下些许薄茶请诸位开怀畅饮,诸位勿用担心!”
何子期闻言不由暗暗点头,原来台上的这个人叫做柴进,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毕竟何子期只有十四岁,他虽然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去外面闯荡一番,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呢。
柴进这个人无论从穿着长相还是谈吐气度上来说都是上上人,而与柴进相比,在他身边的孔老虎就显得有些滑稽的可笑,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孔老虎在梁城之中只会恃强凌弱,横征暴敛,在这个世道上,像孔老虎这样的为官之人有很多,而在他们这种人的衬托下,柴进这类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一般了。
柴进的话引得台下的人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世道底层的苦寒之人,能够在寒冬腊月喝一碗热腾腾的茗茶,这是他们平常不敢想象的事情。
随着众人开始喝茶,何子期也将自己的目光望向眼前的茶碗上,何子期长这么大也没有喝过茶,如今有这种好机会,他自然也不会落后。
他将茶碗端起来掀开茶盖,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这股茶香很好闻,何子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大口就将还在冒热气的茶水给喝的一干二净。
在坐的人都是穷苦人出身,他们自然不懂繁琐的茶道和饮茶的方法,这些人几乎是鲸吞虎饮般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何子期将面前的茶喝干净之后,他感觉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腾腾热气在横冲直撞让原本有些寒冷的身体变得暖乎乎的。
“这茶真是好东西。”何子期喝完茶之后,他放下茶碗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就在何子期回味这茗茶的美味的时候,台上又有人说话了。
何子期闻声抬头,他发现这次说话的人不是那个气度不凡雍容华贵的柴进而是他有些讨厌的梁城县令孔祥和。
孔祥和此刻就站在柴进的身边,他挪动着那又胖又矮的身体用他那如同公鸭一般的嗓子开口对台下的人说道:“我说你们茶也喝了,没什么事的话就都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别在这碍了咱柴大官人的眼!”
孔祥和的话让站在他身边的柴进有些微微皱眉,他侧目撇了一眼孔祥和,在柴进的眼神流露着厌恶和不屑,对于孔祥和这种人,柴进似乎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
何子期在台下将柴进的举动看的清楚,这也让何子期对柴进的好感又更上一层楼。
孔祥和在台上喋喋不休,柴进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脸上带着一股怒气,伸手在孔祥和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扭头走了。
孔祥和本来还喋喋不休,见柴进扭头走了,孔祥和立刻也不说了急忙跟了上去。
如今正主都走了,茶楼的伙计们也开始清客了,随着店伙计们的赶人,这些底层人纷纷攘攘的开始向茶楼外走去。
而何子期也跟在人群之中,他不时的回头望向高台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了柴进和孔祥和的身影。
何子期微微有些失望,他从未见过像柴进这样的人,他想和柴进谈一谈,因为他知道柴进肯定是那种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在何子期看来柴进这个人似乎很平易近人。
何子期想通过柴进了解一下更外面的世界,但是像柴进这种贵人又岂是何子期这种靠打柴为生的孩子想见就能见的么?
何子期随着人群从茶楼里走了出来,此时的何子期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他知道像柴进这样的人与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何子期知道,他与柴进其实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今日一旦错过,那么二人的生活只会渐行渐远,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与柴进见面了吧!
何子期有些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错过这大好机会,如果可以他想成为像柴进那样的人。
想到这里,何子期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猛然转身朝茶楼里冲了进去,他要去找柴进!
随着何子期冲进茶楼,此刻的茶楼内那些店伙计们正在一边打扫着桌面一边闲聊着今天的趣闻,尤其是对今日的那位贵人,这几个茶伙计了得最为起劲儿。
而当何子期冲进来之后,这些店里的伙计不由都将目光放在何子期这个孩子身上,这些店伙计们都有些疑惑,对于何子期他们并不陌生,因为何子期经常在他们茶楼门口卖柴禾,他们自然见过。
如今何子期风风火火的进来后,这些店伙计们都有些纳闷,他们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跑进来,在他们的眼中何子期一直是一个很懂规矩又有些机灵的孩子,今天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莽撞的跑进茶楼中。
这些店伙计们心中虽然疑惑,但是疑惑归疑惑,眼看着何子期这孩子竟然直直的朝后堂跑去,那里可是贵人休息的地方,他们可不敢让何子期继续往前跑了。
随着一名店伙计上前拦住了一门心思往里跑的何子期,这伙计皱眉对何子期说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何子期被店伙计拦下,他抬头看着比他高许多的店伙计然后目光坚定的说道:“我要见柴大官人!”
“啥?”店伙计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看着何子期略带稚嫩的脸上带着的决绝之后,这名店伙计不由捧腹大笑起来,“就你?就你还想见柴大官人?”
这名店伙计的嘲笑声让那些还在干活的其他伙计们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这些人笑声里满是嘲讽。
“小子你知道柴大官人是何等身份嘛?”
“对呀,就你一个卖柴的小子还妄想见柴大官人!”
“柴大官人那可是金枝玉叶的身份,是前朝世宗的嫡派子孙,家中更有当朝太祖陛下御赐丹书铁券,你一介草民凭什么见柴大官人。”
“柴大官人虽然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见啊,就你一个破烂砍柴的毛头小子,有什么本事让柴大官人高看你一眼!”
周围那些店伙计你一言我一语,将何子期贬斥的一塌糊涂,在这些人看来何子期就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做梦!
然而对于这些人的贬斥何子期充耳不闻,他更是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对柴进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何子期没想到柴进的身份竟然如此尊贵,不过这也确实是在情理之中,也只有这等尊贵的身份,才能让嚣张跋扈的孔老虎在其身旁低三下四如同一个奴才。
“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找对人了呢!”何子期在心中想着,这柴进他今天一定要见。
何子期想到这里,他抬眼看向拦路的店伙计,如今他想见柴进就必须得甩掉面前的这个店伙计,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见到柴进了。
但是怎么解决这个店伙计呢?何子期不由有些犯愁了,还不等何子期想出什么办法。
站在他面前的店伙计见何子期还不走,于是这伙计便有些生气了,只见他伸手朝何子期的肩头抓来。
眼看着何子期的肩膀就要被店伙计的手给抓住了,何子期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
何子期身体向后一闪,店伙计的手一下子抓空了,随着店伙计的手一落空,何子期的手竟然不自觉的握掌成拳,随着他这一拳打出,那店小二不由“哎呦”一声,他的身体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
“小兔崽子你还真敢打老子!”那伙计被何子期这一拳打的有些恼羞成怒,他揉着自己有些痛的胸口对何子期破口大骂。
何子期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能够将店伙计给打退,毕竟他无论是岁数还有体型与那个店伙计都差太多了。
何子期有些兴奋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原来那个老头教给自己的拳法还真的有些用啊!
就在何子期兴奋不已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被人踹了一脚,他趔趄着向前摔倒在地。
还不等何子期回头,他的身体就被人如同拎小鸡一般给拎了起来,如同巨雷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小兔崽子竟然敢在大爷的场子里捣乱,活腻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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