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离撩起我裤脚,我缩回脚。
他直接动手剥掉我的裤子,给我膝盖上药。
我瞪着他,他冷着脸看我,我投降。
懒得挣了,反正也没用,倔强的小家奴现在是固执的督主,挣也挣不开。
我们之间,现在难得有这样平静的时候。
他垂着眼,盯着破损的膝盖,指尖勾了薄绿的药膏,蜻蜓点水似的,轻轻触碰上那些红紫的瘀痕。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他微抬眸,静静地望了我一眼,目光闪烁。
那双被浓密长睫掩盖的,惯常冷漠的眼眸,破天荒地流露出一种貌似心疼的神色。
我必然是头昏眼花,看错了。
娘娘,忍一忍,过会就好了。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柔软温和。
头昏眼花得厉害,我竟然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在昙家的那些日子。
小家奴给小庶女上药的那些日子。
膝盖透着细细麻麻的凉,很舒服。
暂且把那又麻又疼的知觉镇压了下去,心也跟着熨帖了一些。
可是,陡然间大腿根一片寒凉,我回过神。
果然,他的温柔,都是我的错觉。
他的手掌覆在雪白敞露的腿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我就知道,夏侯离哪有这么好心,他就是馋我的身子,借擦药行方便。
娘娘的腿,抖得厉害……
废话,能不抖嘛,昨晚折腾一夜,白天又跪了老半天,就是铁打的腿,也遭不住啊。
我咬牙赶他:夏侯离,你可以滚了。
他忽然倾身上前,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轻轻笑起来:
娘娘,总是这么狠心啊。需要奴才的时候,和颜悦色,不用了,就叫奴才滚。
说到最后,他唇上勾着笑,可眼眸里分明半点笑意也没有,只有冰寒彻骨的恨意。
手臂被他掐得发疼。
夏侯离可真是记仇,他还在跟我翻旧账,陈年旧账,真没意思。
我抬手去抚摸他冰冷的唇,微微一笑:别忘了,是督主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本宫并不想招惹你。
他听了,含笑撩拨我耳边的绿宝石坠子,轻叹道:
娘娘不惦记奴才,只能奴才惦记着些。奴才念旧,没有一刻忘记娘娘。
我愣了愣,笑不下去了,有必要这么恨我嘛,恨到一刻都不忘记的。
虽然我是打发他走了,可我也放他自由啊,大家谁也不欠谁。
我垂下眼,轻声道:
喂,我已经得到报应了。趋炎附势、贪慕虚荣的昙仙儿,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了,还不够吗?还要我得到什么惩罚,督主才会满意呢?
夏侯离果然是狗,又把我耳朵都咬疼了。
他的声音像飘浮在空中的灰尘,蒙住了一切起伏的情绪。
语气那样平静:奴才也不知道。
我深叹气:夏侯离,打个商量呗,看在相识一场,放过我吧。
他含笑望了我片刻,摇头道:奴才做不到。
小家奴真是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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