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汤灌进嘴里,季听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偏过头将嘴里药尽数都吐了个干净。
这怎么都吐了,再吃不*,人就要受不住了。
管她,她要死随便她。
她也是可怜,才嫁到我们家就出了事。
一声叹息唤回了季听的思绪,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裴夫人见她醒了,声音里终于透出几分高兴来,对身后的男人说:阿缜,人醒了。
装模作样,就知道她死不了。极其不耐烦的男声传来:既然没死,那我先走了。
接着门就被人摔上了。
季听睁眼,便看见了一个美貌妇人正高兴的看着她,妇人看着不到四十岁,容貌秀丽,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却依旧掩饰不了她不俗的气质。
季听浑身无力,恍惚间的,想起了她临死前的事,两车撞击,巨大的响声,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香消玉殒了。
魂魄飘飘荡荡了许久,看见一个和她一样容貌一样名字的少女被人抬上花轿送到了裴家。
新婚之夜,少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丈夫,裴家就被抄了,裴老爷和裴大公子被抓,几天后,裴家两位主心骨死在了狱中,剩下的人也被判了流放
黄粱一梦,少女一觉醒来天都塌了。前路坎坷,未来黑茫茫一片,叫人看不着希望。
一根麻绳吊在了房梁上,凳子被踢翻
季听想阻止,可她是个鬼魂,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娘从开始的挣扎,到后来一动不动,眼中再没了光亮
忽然,季听被一股大力拉扯下坠
阿听阿听
裴夫人的声音传来,季听回过神,动了动嘴。
想要什么?
水
季听艰难的滚出这个字,只觉得喉咙剧痛,浑身无力。
听到她要喝水,裴夫人脸上瞬间带了笑,忙去给她倒水。
季听忍着痛喝了一大杯水,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裴夫人试探着问:阿听饿了么?我煮了粥,要不要吃点的?
季听确实饥肠辘辘,便点点头。
裴夫人高兴的出去端了碗白粥过来,大米熬的很烂,入口是浓浓的米香味。
季听知道裴家日子过的不好,他们刚来,身上的钱早就剩不下多少,这碗寻常的白米粥,已经是裴家最好的食物了。
裴夫人觉得对不起原主连累她跟着一起受罪,一路上对原主颇为照顾,如果她不吃这粥,裴夫人怕是又要多想,她现在身子虚弱,也确实需要尽快的恢复体力。
喝了粥,裴夫人又说了些宽慰的话,让她好好休息,便关门出去了。
季听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上破旧的床幔发呆。
这几个月的经历就跟做梦似的,她动了动手指,这种听听切切有实体的感觉叫她欣喜又踏实。
无论如何,能从新活过来,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大好事了,至于其他的,人活着总会有希望,季听一直坚信这一点,想着这些事,季听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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