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乔予兮鼻子酸酸的,抱着张妈嚎啕大哭,说:张妈,我错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死得这么冤
这怀抱还怪温暖的
唉?你这个臭丫头,瞎咒我什么!张妈瞪了她一眼,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刚哭过的,莫不是你这脑子摔坏了?
乔予兮倏地止住哭泣,眼底氤氲着水汽。
不对劲,这也太真实了吧。
她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粉色的床幔,熟悉的摆设,床头的照片,以及对面镜中的自己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没有刀疤,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哪怕眼下有少许的乌青,却依然青春靓丽。
这是19岁的她!
乔予兮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疼得她哎哟一声。
所以,这不是做梦。
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6年前,刚被乔家人接回去一年。
你啊,就是个小白眼狼,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少爷没训斥,你反而去撞墙?张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是把墙当豆腐,还是觉得自己练了铁头功?这些年少爷都白疼你了。
乔予兮摸了摸头,她仔细回忆了下,张妈口中的这种事
是她举报傅北辰拳击赛服用兴奋剂,结果他被停赛半年。
是当众打了他一耳光,还捅了一刀。
是受到傅佑宁的挑拨,她要嫁给傅佑叙,也就是傅北辰的侄子。
也是她气得傅家老太太突发心脏病入院
妈耶,这是人干的吗?
原来她就是这么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啊!
张妈,他人呢?
唉,少爷在卧室里。
话音刚落,就见乔予兮跳下床,鞋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往三楼跑去。
傅北辰卧室没锁,她直接打开,熟门熟路走进去。
男人背对而坐,半裸着上身,结实的肌肉显露无疑,他肩上的白纱布已经渗出鲜红血,因为看不到伤口,正摸索着上药。
乔予兮只觉眼前酸胀的难受。
之前还迫切地想见到他,可现在又有点怂
傅北辰,我回来了,这一世,我一定好好护你!
又有什么事?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磁性,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我说过了不需要医生。
她咬咬唇,轻轻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药瓶,我帮你。
傅北辰的动作一顿,他回头望过去,像是看到多么不敢置信的画面,唇瓣被震得微微张开。
但很快,他敛起神色,别过头,道:不用。
乔予兮没理,继续上药包扎,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他。
伤口有两处,一处在肩上,是她捅的,一处在胸口心脏,是他抓着她的手捅的。
乔予兮陷入回忆中。
他恨恨地说:你不能嫁傅佑叙,除非我死。
可她就跟鬼迷心窍了一般,愤怒地不管不顾,顺手拿着水果刀猛地刺过去,他没躲,直到鲜血染红了衬衣,她才惊慌失措大叫起来。
他瞳孔陡然一缩,墨黑色的眼眸犹如波涛汹涌的海,巨浪翻滚,傅北辰一贯是高深莫测的,即使心情不悦,也不会露出这样凶狠的眼神,就像是快要发疯的征兆
想要我死,往这里捅!
电光石闪间,就见他握着她拿刀的手,疯狂地刺入他自己的心脏,是下了死手,要不是她吓哭了,必中要害。
乔予兮突然回过神来,眼泪一下就滚落下来,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活过两世,她才知道,傅北辰这人远不止表面那样的深沉,他偏执的吓人。
她手腕突然被傅北辰握住,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他说:既然委屈,又何必勉强。
随之是他微乎其微的叹气声,从她手里接过纱布,侧身遮住狰狞的伤口,娴熟地包扎起来。
乔予兮这次没再坚持,只是心中叹气,怎么就勉强了?
我没觉得委屈。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那句:你恨我吗?
男人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沉默半晌才说:我不会恨你的。
乔予兮如鲠在喉。
他是那样好看,灯光打在他脸上,那张鬼斧神工的脸显出一丝病态的白,深褐色的眼瞳里不复从前的澄澈,似是染了一层雾霭。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不会恨和不恨,是不一样的。
是啊,她都这么绝情,恨又何妨?
房间里壁灯光芒柔和,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生气了,是我错了,真的,你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他挑了挑眉,淡漠不语,从上往下打量她。
生气?是有点生气,地上这么凉。
怎么又不穿鞋?
他脱下脚上的鞋子,缓缓地蹲下替她穿上,声音淡淡的,回房间去。
就这一瞬,乔予兮维持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是个坏女人!你骂我,狠狠地打我啊!要是还不解气,你捅我一刀,不,两刀!
他越这样,她就越内疚。
傅北辰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神色复杂,动了动嘴角,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突然搂在他腰上,脸贴在他胸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放心,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抱他
傅北辰脸色不由的僵硬起来,眉心陇起,她眼底流露出的情意,让他一时无法抵挡,明明都准备推开了,可倒最后也没舍得。
你怎么这么烫?乔予兮从他怀里挣扎,抬手抚在他额头,啊!发烧了!你赶紧去床上休息。
她说完,一边把他往床上推,一边去医疗箱里找药。
傅北辰神色更加复杂,不过片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猛地沉了下来,周身清冷的气质也变得阴沉。
你就这么喜欢傅佑叙?尾音上扬,透着轻慢与睥睨天下的矜贵。
什么?
他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压迫感十足。
怎么了?她望着傅北辰捉摸不透的神色,有些发怵。
乔予兮他冷冷地嗤笑一声,你换招数也没用,我说过,你要想嫁给他,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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