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微眯,似在揣度她话中的真假:
“说清楚。”
云梦牵拍拍他的手,他犹豫了一下,松开。
抚了抚被他掐痛的脖颈,将衣襟一拢,她悠悠然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猜,云梦蝶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她有病。”
她开口,嗓音带着些许被掐过后的嘶哑。
“病?”
玄苍鄙夷地看向她,
“我看你倒是病得不轻。”
“玄苍王子不必讽刺我,云梦蝶的确有病,娘胎里带来的,据说是一种罕见的血症,不发病还好,若是发病,必死无疑。”
她轻啜了一口茶,继续说,
“据古书上记载,这种病极其罕见,虽有药方,但一旦发病,必须寻找到一个纯阴命格的女人,用她生下的孩子之血做药引,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行换心之术,方能痊愈。否则就会全身生满红疮,这些红疮会越发溃烂,就像在身上开出一朵一朵地红色花朵,最后心脏爆裂而死。”
“血花怒放?”
玄苍不动声色道。
云梦牵笑:
“嗯,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看来玄苍王子是个博学多才的人。”
微顿,她接着道,
“药方已有,可药引难寻,普天之下,具有纯阴命格的人本就寥若晨星,此人必须是个女人,还要她生下的孩子,要血也要心,这个孩子注定必死无疑......”
“你知道药引在哪?”
玄苍已经猜到了。
“玄苍王子果然聪明,怪不得云梦蝶对你死心踏地,天羽那么多好男儿不要,偏偏看上了漠北来的质子。所以我说,她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不能杀我。不仅不能杀我,你还要善待我,否则......我娘刚刚过世,若是我一个想不开,就此随她去了,也不是不可能。我若是不在人世了,可就没人知道药引在哪了。”
玄苍眸色渐深,多了几分探究:
“你在威胁我?”
“玄苍王子大可以试试,也许在所有人眼里,我的命都不值钱,包括我自己。但是在你眼里,我的命应该很值钱吧?毕竟只有我能救你心爱的女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的声音很冷。
云梦牵却笑得邪恶:
“玄苍王子自然可以不信,要不你这就找个医士去给姐姐把把脉,看我说的是真是假?不急,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说着,她又轻啜了一口茶水,眼神不紧不慢地瞥向窗外,一副悠闲姿态。
玄苍良久地凝视着她,好似在揣度她话里的真假。
越看,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着实有趣、着实大胆。
敢在他面前如此闲庭信步、胆大妄为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他朝她走过来,一把钳起她的下巴:
“如果你说了假话,该知道后果。”
她扬起脸,笑着:
“就是知道后果,所以不敢说假话。”
玄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却只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虚伪和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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