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白桥疼的快要昏厥过去,潮湿的头发粘在额头,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床单,指关节泛着白。
伴随着仪器的声音,助产医生不断的安抚:深呼吸,马上就要出来了,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见到孩子了。
白桥逼迫自己清醒,眼角泛着红。
她见不到孩子了,按照协定,孩子一坠地就要被抱走,永无再见的可能。
白桥这二十多年,未曾体验过爱情的她,却提前经历了十月怀胎、为人母。
孩子,对不起,请原谅她,如果有来生的话,她一定会好好抚养他长大成人。
随着一声尖锐的婴儿哭啼声,白桥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心也被挖空了一块。眼角还在淌着泪水,白桥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她再醒来时,窗外一片夜色。病房空无一人,床头开着一盏浅浅的灯,映着桌子上那一张薄薄的支票。
貳佰萬元整。
泪水划过鼻梁,晕染在蓝色的被子上。
白桥轻轻的抚上了小腹,心口密密麻麻的泛着疼。
突然,随着突兀刺耳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病房门被一把推开。
只见她的继妹,白姝衣冠鲜亮,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骄傲的像只白天鹅。
白桥表情划过一丝慌乱,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小腹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嗓子像是被撕裂了般,声音都是哑的:白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姝眼中尽是嘲讽和鄙夷之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你的母亲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得是什么表情?
白桥愣住了,猛地下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妈妈她怎么了!
白姝一把推开她,满脸厌恶,拿出消毒湿巾擦着被她碰过的胳膊。
我妈妈她怎么了,你说啊白桥双手撑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下身流出的血浸湿了裤子。
你的妈妈,在今天早上十点钟,抢救无效去世了。白姝蹲下身来,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唏嘘了两声:正好是你进手术室的时间。
眼泪夺眶而出,白桥的身体抑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真可怜,事到如今,我不妨把真相告诉你。白姝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我叫人把你妈妈的呼吸机撤掉的。
你说什么?
九个月前,你喝醉了酒和男人玩一夜情上了娱乐头条,嘉辰和你分手,你的父亲把你逐出家门......白姝顿了顿,表情有些癫狂:也是我设计的。
九个月前,她和陆嘉辰相爱五年,是两家人都看很满意的婚事。她却在酒宴中喝醉失了身,被媒体拍到,第二天上了娱乐版的头条。让两家人颜面尽失,她和陆嘉辰的婚事双方不欢而散,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谁。
三个月后,她检查出已经怀孕八周多。父亲一怒之下把她和母亲逐出了家门,从家里带出来的钱早就花完,而母亲又患了肝癌。
白桥是想要这个孩子的,但现在的处境,她根本没法将他养大成人。就在她下定决心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她,说是男方的家属。
他们要求白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并给她二百万的孕费。考虑到母亲的病情,白桥同意了。但这笔钱,却没能换回她母亲的生命。
事到如今,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犯下了错误,怪不得别人,可没想到事实就是如此鲜血淋漓!
白桥是被钝器重重的锤了一下。嘴唇苍白的几乎透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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