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请同意我们集体申请撤销沈炎副院长职位的请求,他没有这个资格!”
静安市,百川医院院长办公室。
往日威严清冷的办公室此时却剑拔弩张。
一群人站在办公室里,分了两堆。
两堆人泾渭分明,中间隔了有两米的距离。
他们与院长办公椅上坐着的美女恰好形成三角之势,颇有对薄公堂的味道。
美女是‘法官’。
左边的八个人是院长和一些医院高层,他们是原告,他们八个人状告右边的一个人。
那个单独站在一边的便是被告沈炎了。
沈炎身形消瘦,面容清癯俊秀,看着有些孱弱。
但面对气势汹汹的八人,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自嘲和不以为意,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豁达。
只是这份豁达在众人眼中,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秦小姐,您看他,您看他!他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账模样!
他这个样子当什么副院长,做保安、看大门倒是比较合适,油盐不进,脸皮厚!”
状告沈炎的人里边,有个一身雪纺束腰裙的年轻女子痛心疾首的对院长办公椅上的秦小姐道。
她便是她口中的百川医院的院长何晶。
她长得还不错,衣品也不错,加上身上套着的一件白大褂,颇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但对上美女‘法官’秦小姐,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秦小姐二十出头,容颜绝美,知性雅致。
她今天穿着一身灰色阿玛尼小西装,剪了个披肩短发,烫了微卷,干净利落又不显古板。
只是这时候的她面露愠色,眼带寒霜,除了沈炎外,大家都不敢与她对视。
连何晶都不例外。
何晶除了是百川医院的院长,还是秦小姐的闺蜜。
但正因为了解秦小姐,所以她才知道,秦小姐生气的时候,有多恐怖。
秦小姐叫秦若云。
就是百川医院所属的秦氏医药集团的总裁秦若云。
开除院长,也就她一句话的事。
不光是何晶,其他高层也都微微低头,用余光偷偷瞄着秦若云,看她是什么反应。
毕竟今天他们要状告的不是别人,而是沈炎!
除了副院长之衔,沈炎还有个很特殊的身份。
别看他相貌平平无奇,他可是这个掌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秦小姐的老公!
哦,不,上门女婿!
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上门女婿,男人上门是极没出息的表现。
虽说上门的对象是秦小姐,那也丢男人的脸。
秦若云一直没出声,只是盯着他们看。
大家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办公室内落针可闻。
终于,秦若云动了一下。
她双手十指交叉,靠在了椅子上,冷冷看着沈炎。
沈炎双手插兜,面色不改。
秦若云瞪了他一眼。
“一个挂名的副院长,享受待遇的虚职而已,你混都不会吗?”秦若云鄙夷的道。
她一开问,大家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秦小姐,他太荒唐了,人家来看病,他说人家的病不是身体问题,是家里风水出了问题。”
“秦小姐,很多女护士和女医生,甚至女病人都被他骚扰过,只是他长得不错,不少人没有投诉,但整个妇产科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的,这把医院当什么了!”
“还有啊,秦小姐,最离谱的是刚刚卫生局局长夫人脚掌骨折了,沈炎说不用拍片也不用手术,他摁一下就好了,这不胡闹吗?局座夫人知道您要来,一会儿要来投诉他,我们做了很久的工作都没用……所以我们强烈要求对沈炎进行撤职处理,不然不光是不配的问题,还会连累医院。”
“上门女婿够垃圾的了,他还上过三次门,这种垃圾就该去医院收垃圾,或者看垃圾,垃圾分类嘛。”
“哈哈哈!这个垃圾分类绝了。”
“我同意这个说法,垃圾就该就到垃圾桶里,不要来祸害我们。”
办公室里,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些人甚至说起了沈炎入过两次赘,这是第三次的事。
聊着聊着就有人笑出了声。
秦若云俏脸很快就沉了下去。
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她的老公是垃圾,有点过了。
她这次要是不表态,其他人也会跟着嚼舌根。
此风不可长!
有人察觉出了秦若云的神色不对,立马闭嘴。
这一行为引起了连锁反应,大家很快再次噤声。
办公室内顿时又雅雀无声。
沈炎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
秦若云怒视着那个带头说垃圾分类的副院长,道:“你被开除了。”
“我?”那副院长愣了愣,很快他就醒悟了过来。
他告状归告状,不能妄言领导家事。
他赶紧认错。
可任凭他怎么求饶,秦若云也根本不搭理,直接座机一键叫来了门口待命的保安。
那副院长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被保安拖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再次低下头,暗暗发誓不再当着秦若云的面诋毁沈炎。
这秦小姐做事风格真的很狠辣。
“你们出去吧,沈炎留下,如果沈炎确有你们所说的行为,我会同意你们的申诉,撤去沈炎的副院长职位,至于惩罚肯定是有的,我会酌情惩戒,以儆效尤!.”秦若云道。
“谢谢秦小姐,不是我们捣乱啊,实在是沈炎太差劲了,百川医院好不容易发展成现在的先进优等医院,不能让沈炎坏了一锅粥啊。”大家纷纷撤退,院长何晶苦笑道。
秦若云不想再听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小手轻挥,示意他们快点走。
众人走后,办公室顿时清静下来。
秦若云靠在椅子上,紧闭双眼。
这些投诉她上个月就接到了,正好最近要来静安市谈一个项目,所以她就顺便处理一下家事。
静安市是苏市的直管县级市,距离苏市不远。
休息了一会儿,秦若云缓缓睁开双眼,看向沈炎。
四目对视,一个目光中满是怒意,一个目光淡然。
“沈炎,上门女婿、三婚赘婿,甚至是垃圾,这样的名头好听吗?”秦若云深吸了口气,把怒意压了下去。
“不好听,但外号是别人起的,悠悠众口,莫非我把他们嘴都缝上?”沈炎反问道。
“你就不能表现好点!那样大家就不至于这么厌恶你了。”秦若云道。
沈炎笑了笑。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他其实不是普通人,他是个武神山来到都市的修道者。
武神山是俗世所有修道高手向往的秘境,那里高手如云,如神仙之地。
可惜十岁那年村子被屠,他也被打伤,自那之后,头部不少经脉破损。
经脉修复后,那受损经脉处的血气运行不畅,导致体内气劲无法贯通,全身功力无法正常施展。
尽管他一直努力,气血却始终差那么一点才贯通。
就像竹节一般,中间有那么一层薄薄的东西堵着,够又够不着,太用力又怕竹筒破碎。
正是如此,他精通的玄学五术:仙、医、命、相、卜因为没有‘仙’来震慑而无法施展。
他太年轻,说出去的东西没人信。
更何况他还是个赘婿,赘婿就代表没本事,见人就要矮三分。
除非他血气畅通,功力恢复,用暴力来震慑对方给自己以理服人的机会!
顶着赘婿的身份,根本没人愿意心平气和的听他讲道理。
倘若大家都这么知书达理,要警察和军队干什么?
至于这些投诉,也都是偏见所致。
他从未故意捣乱,甚至还帮了不少忙。
可是,成见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那个风水有问题的病人,那的确不是病症,而是因为风水问题所困扰导致老毛病犯了,这些人觉得风水一说很荒唐,其实风水也是有科学依据的,比如床头床尾对着门会让人长期不安、在床头床尾放镜子之类也容易让人惊悸……
治病只是治标,风水问题没解决,那病人隔三差五还得犯病。
因为那病人自己也怀疑是不是撞邪了,就身上肿,化验查又查不出毛病,所以他才写了与风水相关问题的字条,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这样写的,容易被人当成神经病。
骚扰女护士和女医生甚至是女病人,闹得最大的那次他闯进产科给一个孕妇推拿。
天可怜见,当时婴儿脐带绕颈,胎位不正。
有些老人又比较信奉顺产,说什么挨一刀会伤到婴儿的魂魄,会让婴儿变笨变胆小。
不论医生护士怎么劝说,孕妇的婆婆死活不肯同意剖腹。
医生们束手无策,孕妇随时可能有一尸两命的危险。
好在他及时给孕妇推拿,用手法保了母子平安。
至于说卫生局局长夫人骨折摁一下就好,那是考虑到对方是糖尿病患者,手术后感染几率很高,很危险。
以他的医术,他随便一摁就可以把对方的骨头恢复原位,配上一些正骨膏,静养一个月也就恢复原状了。
这还只是出于医学上的考虑。
局长夫人家里风水有点小问题,不过短期内不会影响病情,加上局长夫人是普通人,所以他就没提风水的事。
他的打算是治好了局长夫人的骨伤后,等人家信他了,他再提风水的事,可惜,被拦下来了。
且不说局长夫人的腿伤很难搞,就算搞好了,过阵子家里的风水问题起作用,局长夫人还是要出事,今天不就摔折腿了?
不过他懒得解释了。
有些人睁着眼睛,不代表看得见东西。
反正他被人投诉又不是头一回。
他已经离过两次婚了。
大不了,再离一次。
“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儿!”秦若云看到沈炎淡然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点事你亲自来一趟,来离婚?”沈炎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有些高兴。
离了婚的话,他换个新的环境,没有赘婿的名头压着,他绝对不会处处受制。
以他的本事,肯定可以有更好的发展,他身负血海深仇,真的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他得赶紧多赚钱,而后买药材来修复那受损的经络。
“离婚?你在想什么!”秦若云面如寒霜,道,“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而且,医院你也不能离开!”
“为什么?”沈炎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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