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柴房。
朝阳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全身像是被凌迟,疼的骨头都在发颤。
脸色惨白没有血色,朝阳咬着牙拼命想要坐起来。
她是丞相沈清洲最见不得光的棋子,是西域舞姬所生的女儿。
她和母亲的一生都被沈清洲当污点来掩盖,如今更是为了自己的嫡女,逼迫她来替嫁受辱。
“别装死了,一个冒牌货还想当我们厉王妃,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婢女趾高气扬,扔了手中的水桶,故意欺负朝阳。
“看这小模样长得倒是俊俏,若是哪天王爷不要了,赏给我们也是好的。”几个下人话语调戏,对朝阳动手动脚。“王爷说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个王府最低贱的奴。”
朝阳垂眸,身体发颤。
昨夜的洞房花烛对于她来说就是噩梦。
眼泪从眼角滚出,朝阳不敢去想。
“去,王爷要见你。”下人一脚踩在朝阳无力的手指上,扯着她的头发,带她去见萧君泽。
朝阳无力反抗,全身都在颤抖。
就算是替嫁,她也是隆帝赐婚给厉王的正妃,这些下人敢这么对她,必然是萧君泽的吩咐。
“嘭!”一声闷响,朝阳被扔到了正堂。
害怕的蜷缩起身体,朝阳不敢抬头去看那个折磨她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萧君泽居高临下,眼中尽是厌恶。
一想到他昨晚碰的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就恨不得将这女人碎尸万段。
“呜呜……”下巴落在萧君泽手中,朝阳被迫看着眼前俊朗但却狠厉的男人。
废太子,萧君泽。
其实,这不是朝阳第一次见到萧君泽,早在很多年前的避暑山庄他就和萧君泽有过交集。
那时候的萧君泽还是太子,有人刺杀,他中了毒箭昏迷。
是朝阳救了他,将他藏在了山庄竹林的深处。
朝阳呜咽着想要说话,可她说不出,嗓子像是灌了铅水,疼痛的厉害。
对于萧君泽,朝阳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年避暑山庄为自己解围的翩翩少年。只是时光飞逝,她与萧君泽再无交集。
“呜呜……”哭着摇头,朝阳很想告诉萧君泽,看在当年她救他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只需要一条生路就好。
她不能死,她娘亲还在沈清洲手中,她还不能死。
可萧君泽很明显厌恶她到了极致,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却又猛然扼住了她的脖子。
呼吸瞬间被扼住,朝阳眼前有些发黑。
“你真该庆幸灵儿没有出事,否则,无论你是谁,本王都要你陪葬!”萧君泽的声音透着浓郁的怒意,只要他稍稍用力,朝阳就能死在他手里。
朝阳听过传闻,太子萧君泽不近女色,偏偏独宠慕容家的嫡女慕容灵,那个号称大周第一美人的慕容才女。
早在她替嫁之前,慕容家就被污蔑谋反,慕容灵以秀女的身份入宫,被病危的隆帝以封妃的名义困在深宫,以警示慕容家不要轻举妄动。
这次慕容家谋反风波,被慕容家鼎力支持的太子也受到了牵连,被废为厉王,痛失所爱。
朝阳很羡慕慕容灵,能让这么一个冷血如恶鬼的男人惦记,还能让这个男人将一生全部的温柔都给了她。
“王爷,她还不能死。”就在朝阳奄奄一息的时候,身边人小声提醒。
用力把朝阳扔在地上,萧君泽厌恶的擦了擦双手。“真脏。”
朝阳眼前发黑,心脏颤动的厉害。
她到底……是被谁弄脏的。
“直接弄死,扔到乱葬岗算了,眼不见心不烦。”萧君泽对朝阳起了杀心。
“你这样问她,她也说不出什么,手也写不了字,估计也是个可怜人,你就放她一条生路,至少陛下在世,你要做做样子。”萧君泽身后,男子一身书生气,儒雅的让人如沐春风。
“怀臣,你就是太过仁慈。”萧君泽蹙眉,眼眸透着担忧。“灵儿从小未曾受过委屈,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本王不能让她在宫中受苦。”
“有时候我想不明白,慕容灵到底哪一点吸引你?”木怀臣是萧君泽唯一信得过,也是从小长大的太子伴读,父亲是中书令。
“你也知那年本王在避暑山庄被暗杀,身中剧毒。是灵儿不顾生命危险为我吸出毒素,救我一命。”萧君泽眼中尽是心疼。
木怀臣蹙了蹙眉,没有多说。
“呜呜……”听到萧君泽和木怀臣的对话,原本连挣扎都没有力气的朝阳却突然瞪大双眼哭着摇头。“不……呜呜。”
她很想说,那年救了萧君泽的人不是慕容灵,是她……
她不求萧君泽对自己仁慈,只求他……给她一条生路。
她能感受到萧君泽对她浓郁的杀意,可她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她好像有话要说。”木怀臣仔细看了朝阳一眼,虽然脸上青紫脏污不堪,可不难看出眼前的小哑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可萧君泽眼中只有他的慕容灵,再美的女人到了他手中也是暴殄天物。
“手被废,嗓子被毒哑,她要怎么说?”萧君泽显然没什么耐性。“赶紧把人扔出去,看着心烦。”
“等会儿。”见朝阳求生欲很强,木怀臣抬手阻止,伸手想要触碰朝阳皙白却红肿不堪的手腕。
朝阳吓得后退,如同惊弓之鸟。
“手腕只是严重脱臼,还有救。”木怀臣略懂医术,很明显萧君泽也知道,只是他懒得让人救她而已。
“何必麻烦!”萧君泽冷眸开口。
“王爷,陛下没死,她始终是你的正妻,就算是做样子,在陛下去世之前,你也要把这个女人放在王妃的位置上。”木怀臣警告萧君泽,也算是给他提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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