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起又灭,不知过了多久,她疲惫不堪,一颗悬着的心始终崩得紧紧的。
妈,你一定不能有事!求你了
泪水模糊双眼,恍惚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在她面前站定,有些遗憾地说:程小姐,你母亲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她因为脑部创伤过度
医生未尽的话,程莫安听得出个大概。
她无助地看着医生,颤抖地问:我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回答她的只有医生的叹息摇头和一沓厚厚的缴费单。
看着那一串串连接着母亲生命的数字,程莫安只觉得天旋地转。
凭她的经济能力,根本无力承担这么巨额的医药费。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后来警察来过,告诉她根据路面监控的线索追查,发现那辆车是一辆前几天已经报失的失窃车辆。
不仅如此,司机像是有预谋似的,墨镜、口罩、鸭舌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通过监控画面根本无法辨认面部特征。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警察走后,程莫安抱着膝盖无力地蹲在地上,整个人既震惊又愤怒。
印象中妈妈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交恶,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人对她起了杀心?
她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渐暗,程莫安此刻的心仿佛坠在冰冷绝望的谷底,越来越无助
思量再三,她手指颤抖地掏出手机。
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喂,是总裁办公室吗?我是程莫安。
电话转接进来时,白亦晨手里的笔都断成了两截。
安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程莫安瞬间心安。
心中的委屈铺天盖地袭来,她的眼睛酸涩到不行。
男人的声音仿佛瓦解了自己的坚强,像是带着魔力一样,让她觉得什么事都是可以解决的。
白总,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
那我需要钱,很多很多。
虽然不知道白亦晨为什么要娶自己,但眼下这个关头,她能求助的人只有他。
你在哪儿?
中心医院。
医院?
男人脸色一变,神情染上几分紧张。等我!
不等她再开口,白亦晨已经挂掉了电话。
还没等过半个小时,男人已经带着两名贴身保镖迅速赶到。
看到程莫安独自坐在走廊尽头,双臂可怜兮兮地环抱膝盖,他长长松了口气。
幸好,出事的不是她。
可她这副沮丧的样子,还是让他心疼到不行。
没事,有我在。
了解了事情经过,白亦晨上前轻轻抱住了程莫安,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抬起泪眼,程莫安正好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抽抽噎噎地说:医生说我妈可能会、会变成植物人。
放心吧,我会派人好好照顾她的,你别担心。
当天晚上,白亦晨就将程莫安带回了半山别墅。
之后的几天里,他对她很好,无微不至的好,甚至还请来国外顶尖的脑科专家为母亲看诊。
也因为这样,程莫安觉得自己欠白亦晨的越来越多,多到好像不搭上一辈子都还不起了似的。
这样的好,让她感到不解,也感到不真实。
雨夜里,热腾腾的饭菜刚刚上桌,程莫安斟酌了许久后,缓缓开口:白总
话音未落,白亦晨就扫了她一个冷眼。
这些天,他不知道纠正了她多少遍称呼。
她立刻尴尬地改口:老、老公,我想回公司上班,可以吗?
好。白亦晨很满意这一声老公,答应得干脆利落,我说过,做我的女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娶我吗?
这个问题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可白亦晨好像不想回答似的,只是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若无其事地说:多吃点,你太瘦了。
程莫安下意识地觉得白亦晨望向她的眼神里,有些她看不透的东西,但又猜不出是什么。
既然看不透,那就只能相敬如冰。
她垂下头去,恨不能将脸都埋进碗里。
空气顿时安静。
白亦晨放下筷子,眉宇微动,十指浅浅插进了她的发丝中:其实以你和我现在的关系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拘束的。我更想看见你像以前那样笑,很美。
以前?
程莫安纳闷地抬头。
他总是跟自己提起以前,可她的以前分明没有他。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