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仰面躺在地上,五官轮廓完美深邃,薄唇紧抿,双目紧闭。
夏锦书哆嗦着将手伸到他唇鼻边,发现他还有气息,紧绷的神经这才稍松。
你醒醒,醒醒。
夏锦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试图叫醒他,他却毫无反应。
她不知道男人伤了哪里,担心贸然移动他可能会加重伤势,只能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又报了警。
对方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医院里,夏锦书作为第一责任人,在年轻男人的救治书上签了字。
医生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有脑震荡和暂时失忆症状。
随后赶来的警察在询问了事发过程后,对夏锦书说:夏小姐,这场事故,你需要对伤者负全责。
警察说这句话的时候,病床上的男人醒了,漆黑瞳眸缓缓扫过病房里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出乎意外的好听。
这里是医院。警察简单将他出车祸的情况说了,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人俊眉微蹙,修长手指捏了捏眉心:不记得。
警察知道再问无益,转向夏锦书:夏小姐,我们会尽力查找他的家人。在此之前,就麻烦你照顾他了。有任何情况,可以及时联系我们。
夏锦书默默地点了点头。
警察离开,病房内安静下来,夏锦书与那男人四目相对。
她抱歉地开口:对不起啊,我当时有点心神恍惚,没注意到你,所以才导致了事故发生......
男人上下打量她几眼,薄唇微掀:我这么个大活人走在路上,你都能看不见,车技有够差的。
夏锦书:......
他好毒舌。
不过,这场事故确实是她的问题,她也没计较,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那就最好。有水吗?渴了。
男人懒洋洋地靠在病床上,跟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似的,神态慵懒随意。
夏锦书心里有愧,忙不迭就给他倒了水,端到病床边。
他一只手在输液,另一只手有擦伤。
夏锦书便干脆将水杯送到他唇边,你别动,就这么喝吧。
男人就着夏锦书的手连喝好几口,有水渍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夏锦书抽了纸巾,细心替他擦去了下巴上的水渍,晚饭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男人淡淡道:随便。
他说随便,夏锦书也不敢真随便买。
她特意订了明城一家上好酒楼的粥菜,清淡可口,很适合病号吃。
饭菜送来时,男人正好输完液,夏锦书扶着他到桌边坐下。
他吃了几口,见夏锦书只是不动,挑眉道:你不吃?
我不饿,不想吃。
发生了拒婚那事,夏锦书哪里还有胃口。
到底是不饿,还是不想?
年轻男人语气淡淡,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这么看着我。
所以他想怎样?
她站起身,要不我出去?你吃好了叫我。
男人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敲了敲桌子,坐下来,陪我一起吃。
夏锦书只能坐下,陪着男人吃完饭,接着夏锦书便打算回家一趟。
孰料,男人却拽住她的手:不是说要负责到底?
我不会丢下你,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不行。
男人的语气不容拒绝,没有半点商量的可能。
夏锦书无奈极了,看看天色已经很晚,只能去找护士要了床被子。
等男人睡了,夏锦书熄了灯,合衣蜷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
想起江远安拒婚那事,就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她现在肯定成了明城的笑话,夏家也必定闹翻了天,她父亲还不知怎么暴怒。
她从来没有这样后悔当初答应与江远安的婚事。
明知他对林清雅恋恋不忘,可她还是泥足深陷在这段感情中,不可自拔。
以至于最后输得一败涂地,这般狼狈不堪。
或许是夜晚的时候,人最容易感到脆弱无助。
夏锦书心头酸涩,像是被什么堵住般难受,忍了许久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大颗滚落。
寂静的房间里,女孩的啜泣声如小猫的呜咽,虽然极力压抑克制,却仍是清晰可闻。
病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坐起,俊眉微蹙,带了几分疑惑盯着她看了片刻。
男人掀开被子下床,缓步走到女孩跟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他俊美的脸庞缓缓靠近夏锦书,近得连温热的呼吸都能感受到了!
夏锦书被他的举动惊到,一时愣住。
她睁大眼睛,满脸泪水,呆呆地望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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