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相当地刺眼!
南笙转了下手中的刀子,眸光从赵阳身上移到了朱利利的身上。
“我听赵阳说过,你们买那房子的时候洛城市的房价才六千块一平米。现在那地方升值,一平方怎么也得涨到一万多吧。你把房子卖了能净赚几十万呢。啧啧,十年净赚几十万,你赚大了。”
“呵!”南笙冷笑一声:“这么有赚头的生意你怎么不把你在县城的房子给卖了。”
朱利利看了南笙一眼没说话。
“朱利利是吧?在我怀孕的时候赵阳还真给我提过你,说你想请他帮忙介绍一份工作。我原本以为他给你介绍的是医院里的工作,现在才知道他给找的是帮他暖床的活儿。”
“南笙,你真是个泼妇,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嘴巴这么毒呢。”赵阳一脸厌恶的盯着南笙。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你会变得如此鬼迷心窍,是非不分。”
“你走吧,你带着你妈走吧,事情闹到这一步,咱们是非离婚不可了。”赵阳走到门口,将宿舍门拉开:“或者,你们留在这里,我们走!”
“别,你们留下,我们走,毕竟这么脏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我们这种清白人待着。”南笙示意母亲将孩子给抱了起来:“想离婚是吧,十万块钱,只要钱到位,人好说,随时随地都能放。朱利利你不是跟我算账嘛,要不你帮赵阳把这十万块钱给拿出来。你不仅可以得到他的人,你还能得到他往后几十年的工资,怎么算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你们不是真爱嘛?总不能连这点儿钱都舍不得吧。”
“南笙你走,你赶紧走!”
“赵阳你再碰我一下试试!”南笙直接将刀子戳到他眼前:“我告诉你,我南笙不是属猫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错了,我只会跟人讲道理。”
南笙护着母亲和孩子,从赵阳的宿舍里一步步退了出来,快到楼梯口时,她看见朱利利抢先一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靠在了楼梯口的围栏上。
有那么一瞬间,南笙想要冲过去将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从围栏上直接推下去。
三楼,就算摔不死,也能摔个半残,最不济也能让她在病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南笙犹豫了片刻,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封魔,她知道这是法治社会,赵阳出轨,朱利利插足,归根结底只能算是道德问题,她不至于为了两个烂人触犯法律,搭上自己的人生。
不能收拾小三,不代表着不能动手打渣男。
想到了就去做,是南笙一贯的处事风格,她极速转身,三两步走到赵阳跟前,踮起脚尖冲着他脸上就是一记耳光。
赵阳先是一懵,随后也扬起手来。
“动手是吧?你打啊,你敢打我你就试试看。”
“南笙!”赵阳咬着嘴唇喊她的名字。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南笙后退一步:“我打你,是因为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我打你是因为你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也没有树立起一个父亲应该树立的好榜样。而你,赵阳,你连一个打我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你都找不到。”
赵阳吃瘪,悻悻地把手放了下去。
“别打房子的主意,你比谁都清楚,依着我们两个现在的能力,如果把房子给卖了,根本就买不起第二套房子来。赵阳,你有两个儿子呢,作为父亲,你不能连一点儿的东西都不给他们留。”
“我没打房子的主意!”
“好,很好,如果朱利利是你的真爱,如果你也是她的真爱,我想她应该不介意把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划分到你的名下吧?若我记得没错,她应该只有一个女儿。这女儿嘛,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她既然上赶着要给我的儿子当后妈就应该拿出当后妈的诚意来,她的那套房子留给咱们家老大做婚房也凑合。”
“南笙你疯了吗?那是她的房子!”赵阳看了朱利利一眼。
“你也知道那是她的房子,你也知道作为你的准前妻,我不该算计她的房子,那她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凭什么要来算计我的房子。”南笙扫了朱利利一眼:“朱利利,虽然插足别人婚姻才是你的正经职业,但也请你不要懈怠你的副业,人家医院把你招聘过来,可是给你按月付工资的。”
说完,南笙头也不回地便带着母亲离开了。
离开赵阳宿舍楼的时候,南笙没有哭。
汽车从松县行驶出来的时候,南笙也没有哭。
可此时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霓虹逐渐闪过的南笙却悄然无声的流泪满面。
母亲没有劝说什么,只是默默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南笙接过,使劲在眼睛上按压了几遍,直到将泪水全部按回去,这才转过脸去强颜欢笑。
“妈,对不起!”
“是妈对不起你,倘若当年妈——哎,不说了,啥都不说了,就算他什么都给不了你,咱们家也能想办法把两个孩子给养大。”
“妈,我不是在想这个。我还年轻,我还可以工作,只要我足够努力,我总能把两个孩子给拉扯长大。我只是觉得很抱歉,觉得心里难过,觉得对不起你跟我爸。从我跟他结婚到现在,十年了,整天的让你们跟着操心。好不容易熬到三十多快四十了,想着一切都该稳定下来了,结果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还得连累你跟我爸。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你们,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觉得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任性,那么不听话,那么的非他不嫁。”
南笙用力攥着拳头,故作轻松地说了句:“妈,你说是他变了,还是我压根儿就不认识真正的他。”
从松县返回洛城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钟,母亲担心南笙,抱着已经熟睡的孩子直接去了侧卧。
南笙看了眼被母亲轻轻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回到主卧。
南笙没有开灯,而是在关上门之后又在门后站了片刻,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前,闭着眼睛倒了下去。
她脑子里很乱,像是在过电影似的反反复复闪现着在松县所经历的一切。
那种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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