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晴不过是从仓库搬到了暮家的地下室。
地下室潮湿阴冷,还漆黑一片。
她住了段时间,后背便一阵疼。可能是湿气太重的缘故,甚至睡觉都很难翻身,一翻身四肢百骸都在疼。
那段时间,她都直不起腰,每天躺在地下室的被褥里一动不动。
似乎有一块冰凉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肌肤上,沐之晴早已疼得神志不清,咬着牙冷汗如瀑。
“暮云深,你还来干什么?”
她身后的沐之沫眸光一怔,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叫暮云深的名字!
“姐姐。我知道你背疼,所以专门给你带了块治疗的刮板,可以去你背上的寒气。”沐之沫的嗓音缓慢温柔,与上次那个凶戾的她截然不同。
沐之晴勉强睁开了眸子,果然看到了背上的刮板。
她心骤然一紧,她这个妹妹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体贴得有几分怪异,但背上的酸痛容不得她多想。
“谢谢。”沐之晴努力动了动手,刚要攥紧刮板的时候,沐之沫柔弱似水的女声又飘出来了,“姐姐,我来给你刮吧。”
她的眸光顿时冷若冰霜,“沐之沫,你在耍什么花招?”
“姐姐真是误会了,我只是看见你这个样子,心疼。”沐之沫边说边夺过她手里的刮板,一脸都是谄媚的讨好。
沐之沫行动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她将后背露了出来。
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疼涌入后背。
“沐之沫,你在干什么?”沐之晴瞪着惊恐的眸子,她的妹妹此刻像一个杀红眼的刽子手,在她的后背上狠狠地乱刮。
刮板侧面很锋利,她的后背顿时鲜血淋漓。
撕破肌肤的疼,令她差点晕厥过去。
赤红的鲜血,从背部流淌到被褥里,染得一片血红。
“怎么了姐姐?我在帮你除寒气啊。”沐之沫瞪着那双比麋鹿还无辜的眼眸,语气却透着满满的恶毒。
这根本不是在治疗,她只是在找个借口折磨自己罢了。
沐之晴疼得想夺过刮板,动作过猛,却一不小心转身掀翻了她的轮椅。
“啊!”沐之沫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麻木的双腿垂落在地面上。
瘫在地上的沐之沫,一瞬间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姐姐,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对我,你为了逃走压断了我的腿,我已经在心底原谅你了,为什么到今天你还这么狠毒地对我,我做妹妹的到底做了什么亏欠你的事?”
沐之晴知道她在演戏,“够了沐之沫,你好好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的腿之所以会断,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真是受够了不停的陷害和诬陷。
沈慧不耐烦的声音从阁楼传了出来,“沐之晴,你在吼什么?这里是暮家,不是你这个荡妇撒泼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沈慧的身影刚从地下室门口出现,沐之沫立即握紧了刮板,在一片漆黑中朝自己脸上决绝地一刮。
伴随着刮板落地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鲜血,从她姣好的面庞上渗出。
沈慧吓得一抖,“之沫你怎么了,沐之晴你对之沫又做了什么?”
沐之晴讽刺地注视着沐之沫。
是她失算了,她的妹妹竟然还藏着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沈慧慌忙地将沐之沫扶回轮椅,当看见她脸上的血时,整个人差一点失控。
“沐之晴,你他妈的还要毁她的容吗?”
沈慧那恨之入骨的眸光,朝她笔直地射去,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活生生地射穿。
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即使说出来了,有人会信她吗?
既然沐之沫对她放了那把火,那她何不借着这把火把事情搞大一点呢?
让她被逐出暮家再也不回来。
“阿姨,我说过,她抢了她姐姐的东西,我这只不过是初步的报复罢了。”
她说得咬牙切齿,没有人能在黑暗中看见她眸底的心碎与绝望。
话刚一出口,她整个人便愣住了,暮云深,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肃冷厌恶地望着她,像是在盯着一个奇葩怪异的脏物,这种眼神对她来说犹如酷刑,像绞索一样勾住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
“沐之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如果动了之沫一根汗毛,我拿你这条命来赔!”
沐之晴僵坐在被褥上,看见沐之沫被揽进他宽厚的怀抱中,她娇滴滴的哭声刺痛了沐之晴的心,“云深……我疼,脸好疼……”
沐之晴死死地盯着那双怀在女人肩膀上的手,曾几何时,那个地方只属于她。
暮云深望见她的伤势后勃然大怒,刮板“啪”得甩在了沐之晴的脸颊上,苍白的脸颊陡然红了一片。
在望见被褥上一片鲜红时,暮云深将她一脚踢出很远。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她是你妹妹,你怎么敢这么动她?”
那是沐之晴的血,可他以为那是沐之沫的血。
爱上了一个人,是不是眼也会跟着瞎?
她颓然地垂着头,背部是大片的刺痛,血淅淅沥沥地从背部流了下来。
暮云深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是怒火中烧,仿佛踢的一脚根本不足以解恨。
也是,他对她的恨意怎么可能靠踢一脚来一笔勾销?
现在在他心里只有沐之沫才值得他温柔相待,而又脏又毒的自己,哪里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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