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遥低下头,发现手背的伤疤还隐隐可见,仿佛被烫伤的事情,就发生在昨日。
真是奇怪。
人死了,好像什么都记不太清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之前那种像被针扎似的难受感竟又密密麻麻的冒了上来。
可能是当时实在是被烫得太疼了。
分不清是手疼还是哪里疼,只知道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彻夜难眠。
他不知道,当时她待在医院,每天都在想……
苏梓遥永远不会原谅霍廷濯了。
但下一秒又会想,如果他能来看她一下,那她便再原谅他一次,最后一次。
每天八万六千四百秒,她每分每秒都在给他机会。
可他没有出现过。
正低头沉思间,霍廷濯已经皱了皱眉,直接跟特助道:“不见。”
说罢,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穿上就往外走。
他这一动,苏梓遥没办法,也不得不跟在他身后。
怎么了这是?连沈若微都不肯见,现在又是准备去见谁?
难不成他找到比沈若微更像裴清若的替身了?
霍廷濯下了电梯,进了地下停车库,而后一路开车出了公司大楼。
刚一下车,苏梓遥就愣住了。
因为霍廷濯并没有去沈若微那。
他开车来的地方,竟是天之港?
她和霍廷濯结婚后一直在住的婚房?
还在愣神中,下一秒,霍廷濯便迈开脚步朝里走去,苏梓遥没办法,也跟在他身后飘了进去。
一进去,苏梓遥便不免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明明好像才离开这里没多久,再次回来,竟却已经恍若隔世了。
这儿的每一道家具,每一个摆饰,甚至,每一束花,每一株草,都是他和霍廷濯刚结婚的时候,她亲自布置的。
别墅大门上还挂着两个小人熟悉的小人贴,那也是她亲自画出来然后派人制作出来的。
晃神间,霍廷濯便已朝客厅走去。
就在苏梓遥想着他回来是不是要在客厅找什么东西时,霍廷濯却只扫视了客厅一圈,而后,又迈步去了厨房,待了两三秒,又去了书房,卧室,甚至花园。
全部都逛了一圈后,霍廷濯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画室门口。
他眉头紧锁,站在门口,却不敲门也不做声。
可能连女佣也不懂他这一番莫名其妙的操作,小心的走上前问道:“少爷,您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霍廷濯终于开了金口,“……她人呢?”
今天突然做了那个梦,他才发现……以往隔三差五便以各种理由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他竟然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了。
女佣愣了一会儿,很快便意识到霍廷濯说的是谁,“少爷,您是说少夫人吗?少夫人画画没什么灵感,去山里采风了。”
霍廷濯眉头微皱,“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的手不是烫伤还没……”
顿了顿他又没说下去。
女佣却不得不回答他的问话:“少爷,少夫人是昨天去的,她没跟您说吗?”
霍廷濯脸色愈发难看了。
可能是在想,以前就连回个娘家都要打无数个电话告知他的苏梓遥,现如今,竟连外出这么长时间都不再告诉他了?
霍廷濯再次冷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回来了。”苏梓遥忍不住在旁边搭腔道,“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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