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将军,不愧是女中豪杰,就连求人的态度也是这么生硬,甚至还敢威胁朕。”萧天绝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便知帝王之怒已至雷霆。
许长安怔住。
纤纤十指抠入地缝,血肉模糊而不自知。
她隐忍的眼眸逐渐泛起血色,声音哽咽,哀哀乞求道:“君上,我求……求求你,只要你肯放了许家,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我的命也能为君上双手奉上。”
除了忌惮许家在军队中的威望,他恐怕最想要的就是她的命。
她死了,他心爱的女人自然毫无障碍的登上后位。
“人证物证惧在,许家犯下滔天大罪,满门抄斩,许家男丁全部施以车裂之刑,女的充入官伎,谁敢说清,杀无赦!”
萧天绝自始至终都没看屋外许长安的惨状,冷冷地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开口。
“君上——”
许长安双手握拳,只觉眼前景物天旋地转,脑海里只余车裂二字,视线一片昏沉混沌。
父亲年迈,一生赤胆忠心,竟只得了车裂这般凄惨的下场。
何其悲痛!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雪地里。
第二天,许长安从昏沉中醒来。
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帷幔,全身是撕裂般的痛楚,她顾不得这些赶紧爬起来,蹒跚来到御书房外继续卑微的祈求萧天绝。
许家全族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
冰天雪地里,她冻的直发抖,而房内却是温声细语一片旖旎,女子娇媚的低吟夹杂着男子亢奋的粗喘。
许长安脸色惨白如纸。
“君上不会见娘娘,请回吧。”大太监于忠看着满身风雪的许长安,叹了一口气,“许家的事已成定局,你就是跪到天荒地老,又有什么用呢。这次要不是贵妃娘娘为你说情,恐怕连你也无法置身事外逃脱充入官伎的命运。唉,如今在君上跟前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这位容贵妃了。”
许长安睫毛微颤:“里面的女子就是容贵妃?”
于忠点了点头。
许长安怔怔地盯着御书房的门,近乎麻木地听着里面的声音,天地静谧的严霜白雪中,她的耳力极好,竟听到了萧天绝对另一个女子全部的怜爱柔情。
他说:“容儿,你太善良了。许长安抢了你的皇后之位,许家犯下灭门大罪,你竟然还为许长安求情。”
他还说:“容儿,我心中的皇后只有你。”
他全部的柔情早已给了这个叫容儿的人,而他全然忘记了,他和她许长安也过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意。
许长安单薄的身形在狂风中晃荡,她没再继续坚持,吃力的起身,离开。
御花园,莲池边。
一个围狐拥裘的柔弱女子立于水边,腰若扶柳,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莹白的手指握着块馒头,安静地喂着池中的红鱼。
许长安站在她身后,竟觉得女子的背影莫名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容贵妃,我有求于你,若你愿意开口帮我这个忙,我许长安万死也会报答你的恩情。”许长安直言以告,身为统领十万长安军的将军已然将姿态降到了最低,就连这个身份不明的容贵妃也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既然姐姐开了尊口,做妹妹的自然得帮。”容贵妃翩然转身,笑盈盈地看着许长安。
“你……”
许长安惊愕不已,猛然间瞪大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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