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认命吧!能葬在叔王墓里是你的福,往后逢年过节的,得多少人给您烧香磕头呢!多美啊!”
司清瑶低头看着跪在面前可怜巴巴的司青儿,说话时挑着浓长细眉傲然笑着,很满意现在这种被自家嫡姐跪求的滋味。
“不,不美!……不要!求了,出去。求你,我……出去……”
“出去?”
看着司青儿蠢得连句人话都说不好,司清瑶便笑得更深。
有命到墓里做了叔王正妃又有什么用?
就这副蠢钝丑陋的下贱模样,死后到了阴间,你也得不了叔王的眼!
……叔王。
那是司清瑶从懂事起就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君。
可他却是个短命鬼,被新帝随手一道圣旨,就入了眼前的活葬墓!
而她,等了十几年要做王妃的人,现在只能忍着恶心送司青儿来陪葬,还要活葬墓外替她守四十九天的送葬之礼。
“你啊,想出来就等下辈子吧!下辈子投个猪狗,别赖着做人了!……你不配!”
司清瑶满眼恶毒,说着很不耐烦的挥袖甩手。
砰。
毫无防备的司青儿被甩出去,一头撞上石柱。
殷红的鲜血染红石柱,亦浸染着她青紫发黑难辨其色丑陋的脸。
“大胆!陛下有旨,叔王活葬之礼只为冲喜不可见血腥!你们司家是怎么教女儿的,竟敢在此造次!”
“侍卫大哥说的是,可……你也看到了,我家长姐她,她生来便是这般莽撞无礼……”
……生来便是莽撞无礼吗?
“呵呵。”
司青儿缓缓睁眼,原本灰蒙蒙的眸子里,在这一刻竟闪出阴森的光。
“若本妃生来无礼,先帝爷又怎会特意指了本妃与叔王定亲?你这贱奴难道是在质疑先帝的眼光?”
隐隐冷冷的言语间,司青儿缓缓起身,擦也不擦脸上殷红的血迹,只瞪着一双阴森的眼,望着一步之外的司清瑶。
“你……”
“你什么你!”
司青儿挑眉淡笑,随后雍容自傲的掸掸衣袖,曼声道:“本妃面前,可不是谁都有脸称个你我的!”
“你……”
司清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方才拽着她衣袖苦苦哀求的蠢东西,怎么一眨眼就会说人话了?
“掌嘴!”
司青儿拧眉寒声,见墓外侍卫呆愣不动,索性亲自向前挪了半步。
接着。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瞬间打得司清瑶面颊发红。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司青儿扯出袖中锦帕,慢悠悠的擦手:“不过是司家贱妾生的贱胎,本妃亲自动手打你,还嫌脏了手!”
“你!你……”
“呵呵。”
司青儿冷笑着丢下锦帕,然后用她染着丹寇鲜红的指甲,轻轻的抚了抚身前磊了八层的封门砖。
“皇叔还没咽气,你们这些奴才,就已怠慢到如此地步了?……邓衍何在?还不来替你家主子爷教训这猖狂贱人!”
司青儿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刹那便已震得阶下众人纷纷侧目。
被点了名的侍卫邓衍,慢半拍的拱手上前,先是规规矩矩的跪了一礼,转瞬便一巴掌甩在司清瑶脸上。
“怎么?叔王没睁眼,他们就不给你吃饱?饿得打个巴掌都打不响?”
“司青儿!你,你疯了?竟敢让人打我……啊!”
啪!
啪.啪.啪!
替主守墓的邓衍,早就憋着一肚子怨气,正愁没个地方发泄。
既然他家王妃嫌他连个巴掌都打不响,那他就打几个响的给王妃看看。
至于打完了会是什么结局,主子爷都下了墓,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懒得偷生!
最好来个人给他治罪!
让他也入墓陪葬,那才好呢!
想到这,眼如铜铃的邓衍,愣是连着扇了司清瑶十几个巴掌才停手。
自幼得宠的司清瑶,在家别说是挨打,就是跌一跤都有奴才抢着趴下给她当垫背。
现在却被个蛮奴打得满脸开花?!
……看得司青儿心里那个解气,那个畅快,那个愉悦,那个舒坦呦!
“很好。”
司青儿看着地上掉落的几颗大牙,心情很好的点点头:“晚上记得多领一只烧鸡去吃,若是他们吝啬不给,就让他们到墓里来跟本妃算银子!”
邓衍拱手一揖:“谢王妃厚赏!”
“司家派来为送嫁的人里,唯此贱胎勉强有资格替本妃守墓,别叫她死了。本妃还要听她的往生咒呢!”
司青儿说着朝墓室外挥挥手,随后便步态雍容的转身,往灯火灿烂的墓室里走去。
听不到司清瑶的哭声,这让她有些遗憾。
不过也没办法。
叔王的活葬礼,是不许有哭声的,否则便会依旨赐白绫。
“都是命!哈,哈哈,哈哈哈……”
司青儿负手仰头,放肆的笑着,大红色的喜袍下,穿着大红绣鞋的小脚缓缓迈过内室石坎,一抬眼,便瞧见大赫赫的青玉石棺。
这么老大的一整块青玉做的棺材,也不知放到现代会价值几何?
“狐假虎威的滋味儿真不错,这是谢你的!”
司青儿转了转扎在慕九昱心口的长簪,稍看两眼簪子的颜色,便到一旁的随葬品里,重挑一根差不多的……
左手拔出变黑的长簪,右手快速刺入新找来的,双手协作,快如闪电。
“解毒的事不急,封口的墓砖才磊了八层,咱们还得在这住四十一天。”
“……”
棺材里的慕九昱毫无声息,青紫色的眼皮和漆黑的嘴唇,一动不动。
司青儿探手摸了摸他的脉门,目光微暖,随后搓着指尖嘀咕着:“也不知你家大侄子现在怎么样了,可别临阵脱逃做了孬种,那咱俩可能就得在这住一辈子了!”
她说着转身看向四周,穿越协议上只附赠了神医技能,可没给她不用饮食也能健康无虞的仙人体质。
而且,她现在的这个身体,虽说四肢健全五官不残,但身体里积存多年的毒素若是再不清除,恐怕她活不到替原主报完血海深仇,就已重回地府报道去了。
她可忍不了长簪刺穴的野蛮疼劲儿,得想法子弄一套银针。
……再屯些蔬果。
就算有随葬入墓的糕饼堆满墙角,但那东西吃多了会腻,而且还上火!
“来个能主事的人!”
司青儿再次回到墓室门口,等边上候着的奴才上前回话,便皱眉甩甩手里的单子:“本妃的嫁妆被谁动过了,为什么少了那么多?”
“……”
外头候着奴才嘴角一抽,心说,您都下了墓了,还惦记什么嫁妆不嫁妆的?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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