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莺看店长几人忙得热火朝天,便挑选了两束花去等电梯,不远处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怎么让她去送啊?我没见过这么有男人味的型男,不能我去嘛!经理~”
“嘘!秦先生指定让她送。”
男人?阮莺低头看了眼手里粉粉嫩嫩的戴安娜玫瑰,什么男人会喜欢这玩意?
电梯门开,她走进去按了最高层,盯着跃动的数字开始神游。
到达第八层时,阮莺陡然惊醒,用力按下最近一层。
秦先生、戴安娜玫瑰……
她脸上的轻松惬意急速消失。
阮莺讨厌戴安娜玫瑰,因为这是姚仪的最爱,每年生日她都要拉着阮莺去看秦仞送给她的花海。
姚仪在花海里笑得越灿烂,阮莺的心揪得越疼,巨大的羡慕在心里形成黑洞,几乎把她整个人吞噬。
阮莺紧紧握着花束,抿唇走出电梯按了下行键。
到达一楼,她将花往台上一扔,迅速走出酒店,招手上了辆出租,叫他往邻镇开。
不好说自己到底是在逃还是在避开,三个月过去了,想到秦仞这个名字,阮莺仍然心如刀割——她过去承受的一切究竟是图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在不断的失去。
失去名声、失去尊严、失去孩子,永远的……失去做妈妈的资格。
酒店满堂的粉色玫瑰反复提醒着她,在秦仞眼里,她始终是个凶手,而不是一位妻子。
她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
不过无所谓争不争了,阮莺面无表情抹掉眼角的泪珠,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跟秦仞有任何瓜葛。除非他拿着离婚协议来谈,她会好好坐下来跟他见一面。
车子走了十几分钟,在司机疑惑的“诶”声中,阮莺回过神来。往窗外一看,手顿时攥紧了。
几辆车以包围之势把出租车给堵在路中间,司机搞不懂这架势,纳闷自己没得罪谁啊,便见几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太太,秦总在等你。”秦仞的贴身助理走在最前面,把车门拉开。
他身后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如果阮莺不配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阮莺的脸掺了几许白色,秦仞对付她总是用雷霆万钧的手段。她掏了张钱递给司机,从出租上下来,坐进另一辆商务车。
阮莺不怕见秦仞,可是这种霸道的行径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他仍是他们关系中的主导者。
下车时,助理见她面色冷冰冰的,忍不住道:“太太,秦总一直很担心你。”
呵。
他们如今的关系已经不是这种谎话能修复得了的。
……
顶楼套房的门敞开着,一道高大的身躯笔直的站在窗前,白衬衫、黑西裤,简单的两色勾勒出冷冽的气息。
阮莺在门口站了几秒,平静了两个月的心绪再次激烈起伏,她做了个深呼吸,冷着脸走进,“找我什么事?”
秦仞闻声转身,目光在她短发上停留了两秒,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三个月该玩够了,我来接你回去。”男人的声音很沉,顿了顿道,“爷爷很挂念你。”
“对我提要求前,请先拿出离婚协议。”阮莺淡淡道,“辛苦秦总跑一趟,我没有跟你走的打算。等我回江城,会去看爷爷。”
这三个月内她也不是没给老人家打过电话。
阮莺一刻都不想多待,说完转身就走。秦仞也不着急,眼见着她在门口被两个保镖拦住。
“太太,请不要……为难我们。”
阮莺攥紧了手,脸色上的血色急速褪去,她很愤怒。
秦仞走过来关上门,幽深的目光盯着她,“你以为我闲得没事来这种破地方?”
破地方?哈!
阮莺的情绪轻易就被他点燃,她抬头,灼灼目光恨不得将他一把烧了,“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用命令的姿态叫我做事?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会在商场给孩子买衣服、买玩具、看育儿书籍,不是在你口中的破地方吹狗屁海风疗养身心!孩子被钳成碎肉从我肚子里拿出去时你就什么资格都没有了!”
秦仞脸色极差,粗暴将领带扯开丢在地上,粗重的呼吸了几下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没有告诉我怀孕的事。”
没给他保护孩子的机会。
阮莺冷笑,“因为,你不配!”
绯闻缠身,花丛浪子……不配做一个丈夫,不配做一个爸爸。
她独自去医院做检查确定怀孕的那天,他在给情人开party!那几张他搂着情人的图片,瞬间浇灭了阮莺给他发孕检单的满腔兴奋和激动。
她本想用孩子争取到他的一点点爱,可是他秦仞夜夜笙歌,真能因此放下对她的恨吗?
又或者,他连同这个孩子也恨上了,怎么办?
她很想要孩子的。
然后问题得到了彻底的解决——他的情人绊她一跤,孩子摔没了。
秦仞一拳砸在她耳后的墙上,“阮莺,孩子没了,我是有错。可你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一点错都没有!”
阮莺的脸色惨白,连双唇也没了血色,她紧紧盯了他好几秒,颤声说:“对,我是有错,流产是上天惩罚我!”
她打开门往外冲,那两个保镖还在外头,但秦仞比他们的动作更快,扣住阮莺的腰,一下将她提了起来。
阮莺挣扎着对他又踢又打,最后被甩在床上。
“滚!你滚啊!!”
秦仞裤子上全是她的鞋印,他把阮莺按在床上,脸色阴沉得可怕。直到她力竭停止挣扎,秦仞才松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出去,将门重重关上。
“你们守在这里,其他都不用做。”他对保镖说,“让她自己冷静。”
阮莺掉了两滴眼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花店店长打来的电话才让她有了点反应。
“店长,不好意思,遇到一个同学……嗯,不用等我吃饭。”
挂完电话,她将脸上的泪抹掉,平静的走到秦仞放电脑的办公桌前,伸手一扫,将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保镖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响,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门打开,他们立刻伸手一挡,“太太,抱歉——”
“砰!”门又狠狠关上。
阮莺十分烦躁,枯坐了半个多小时,她重新给店长打电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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