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琛在楼下待了一夜,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整包抽完,天也亮起来。
他的手已经冻得麻木,鼻子也冻得通红,但依旧屹立不动站在墙边。
等天再亮一点,就敲门去看看。
他只是想问问叶母,叶予溪的情况。
对,只是这样。
上楼,看着302的门牌,他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叩叩叩贺以琛敲了三声。
过了三秒,又好像是更长的时间,贺以琛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
谁?门外,传来一个稍稍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让贺以琛的心脏猝不及防停跳了一拍,甚至是耳中其他任何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他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地转了过去,条件反射想下楼离开。
但大门却在同一时间被打开,穿着一身厚厚睡棉袄的叶予溪就那样出现在了贺以琛眼前。
你有事吗?叶予溪轻声问道,视线直直看着门口的正前方。
而贺以琛,并没有站在那里。
他开口想回应点什么,却在看到她那双灰暗无光的眼眸时,哽住了所有话语。
叶予溪脸上还有着烧伤后的痕迹,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应该是做了修复手术,伤疤并不太明显。
但此刻的贺以琛看得细致入微,连叶予溪嘴角的伤痕都看得仔仔细细。
他的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淌落下来。
在叶予溪面前。
可是,她看不到。
她的视线,依旧没有落在他身上。
她不知道他站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谁。
细细的吸气声,带着重重鼻音,被叶予溪听到。
她拧了拧眉,心底隐隐有了一个不敢摆在明面上的猜测。
叶予溪抬手捂住脸,有些手足无措地想关门。
原本在厕所的叶母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叶予溪朝卧室里走。
她动作慌张急速,甚至连门都忘了关。
妈不是说了,不管谁敲门你都不要开叶母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的意味。
叶予溪没说话,就那样任由叶母将她推进卧室,然后将房门关紧。
叶母深深吁了口气,一回头,这才看到贺以琛依旧站在门口,朝着屋里看。
从进门的鞋柜到餐桌到茶几,所有带有尖角的家具都被防撞条包裹,墙壁边还摆着一副暖杏色的盲杖,盲杖上系着几个彩色的小铃铛,风一拂来,铃铛便会叮叮清脆响。
你来干什么?叶母拦住了贺以琛继续朝屋里打量的视线,挡在了门口。
贺以琛依旧没有说话,眼泪就那样直直淌落下来。
铁骨铮铮的男儿,再见到自己心爱女人的现在模样后,心疼心酸得落了泪。
你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母看着贺以琛一直在哭,原本一肚子训斥的话也没了想说的念头,直接拉门想关上。
贺以琛却在这一刻,抬手挡住了她关门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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