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怨怼,但赵昊脑子还是很清明的。首先,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失去秀才这个功名。
秀才这个身份看着没什么,自己的前身都能穷到这个份上。可实际上,在这个大体是封建社会的时代,还是很好用的。
有了这个身份,你就是读书人的一员。见官是不用下跪的,只拱手行礼即可。
另外就是有了这个身份,你就不用交税,也不用服徭役了。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
而眼前这位文院的院监虽然告诉自己,院正打算革除自己的功名;但是眼下正式的革除流程没有来,来的却是这个小老头。
这就代表,就算院正真有这个意思,程序也还没有启动呢;一切都还有机会挽回。
而挽回的关键,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小老头。
想明白的赵昊,赶紧向冯遂拱了拱手道:“还请院监大人教我,要如何才能让院正大人打消此意呢?”
听了赵昊这话,冯遂登时眉开眼笑。他觉得这个小子很聪明,也很识时务。
文院卷宗上记载的评语,说此人就是一个酸腐秀才,才具不足。看来这脑袋撞了一下,还真是开悟了些。
冯遂道:“今天我就在这里替院正大人做主了。你既然有如此才具,那你现在就给我做出一首战诗战词。
我大夏军队与诸方蛮夷征战,所用的战诗战词却是有些匮乏。
现在大夏已经有十数年没有新的好战诗战词诞生了;这让我大夏士子在前线与蛮夷鏖战时,多有落入下风。
若你果然能做的出,我自不会让院正大人革你功名。还可以额外再给你些好处。”
赵昊:“呃!战诗?好吧,院监大人且容我想想。”
冯遂所谓的战诗战词,其实可以理解成那种比较豪放的与军旅、战争、杀戮等有关的诗词。
只有这样的诗词,由那些投身军旅边塞的文人士子用出来才会有很好的战斗杀伤效果。
赵昊这个身体原主的记忆中,也是有一部分关于战诗战词的知识的。
只不过赵昊看过原主所知的一些战诗战词,却都是他穿越前从未见过的诗词。
这让赵昊十分庆幸,看起来他又可以抄袭了。
赵昊直接想到了一首自己在初中时就曾读过的唐诗,他觉得那首诗非常符合要求。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在原主的记忆中查了一下;确定没有相同的诗后,他才决定抄袭王昌龄的《从军行》。
赵昊来到自己的书案之前,摊开一张宣纸,拿笔从砚中蘸了些墨汁,先在纸上写下了“从军行”三个字。
虽然是抄,但是不能完全照抄;按着现在这个世界的情况,略作变动为好。
“西北长云黯雪山”。赵昊很快把第一句写出来;随着这一句写完,只见窗外原本明亮的天色随即暗了下来;天空中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布满了密密的乌云。
而与此同时,赵昊笔下的宣纸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银色宝光以及赤色的宝光。
“孤城遥望玉门关”。第二句也写了出来;外面天空中的那黑暗的云层上隐约出现了城池关塞的影子,并且还隐隐传来了一些喊杀声。
这一句诗书就以后,宣纸上的银色宝光和赤色宝光已经十分耀眼;赵昊这不大的书房都已经被这两种光色彻底充满了。
原本有些吊儿郎当的冯遂,此时也是大为吃惊、面色凝重。
光盈满室。仅仅这两句诗的水平,就已经达到了达府的程度了。
“黄沙百战穿金甲”。第三句诗一出;外面的乌云之下又开始刮起暴风,风中有黄沙飞卷,打在京城四散奔逃的百姓脸上、身人,打的人生疼。
而乌云之上,却恍然之间出现了数百尊身着金甲、手持战刀的金人,他们一起骑着马在向前冲锋。京城的百姓竟然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金铁交鸣的声音。
此时,赵昊书房中的银色和赤色宝光并未增多。但是若在室外,哪怕是在现在黑云压城的天气下;远远看去,也能发现赵昊所在的小院这里,银光和赤光直冲天际。
同时,赵昊身上也开始出现一些异像。只见他的周身开始泛出淡淡的紫气;而头顶上,隐约有一幢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出现。
冯遂看着赵昊周身的异像,喃喃自语道:“竟然这就筑文宫了?可是他还没有凝文胆吧?”
赵昊现在也是写得进入了状态,感觉自己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之中。那感觉很爽,同时却也很累。
他还真搞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写一首诗吗?怎么竟然感觉手上仿佛握着千均的东西,如此沉重。
不过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就剩下最后一句了,怎么也要写出来。
“不破诸蛮终不还”。这最后的一句,赵昊写的十分费劲;不过最终还是写完了。
当最后一句诗成,赵昊搁下毛笔之际。只听窗外雷声大做、电闪连绵;一场暴雨瞬时落下。
整个京城在这乌云、黄沙、狂风、暴雨,还有天上的金甲天将、兵戈交鸣之中仿佛陷入了地狱之中。
而以赵昊的小院为核心,附近方圆两三里之内的地方,已经彻底被银色和赤色的宝光所包围。在外面甚至看不到里面的建筑了。
冯遂激动地道:“齐国!诗成齐国。这天象和定光,定然是齐国的水平无疑。
时隔十数年,我大夏终究又有新的战诗诞生了。
天佑炎黄,文脉不绝!”
冯遂在那里自说自话的同时,赵昊也感觉自己的心脏部位那里似乎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心上多了什么东西。
同时,他周身的紫气突然全部聚集到了他头顶上那一幢亭台楼阁,直到最后那亭台楼阁直显得有若实质。
突然之间,那紫气凝成的亭台楼阁从他的头顶上飞下,然后迅速没入他的心脏部位。
这一瞬间,赵昊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变化。但这变化是什么,他却是一点也不明白。
而这时,写了《从军行》这首诗的宣纸,纸上的宝光已然尽数退去,恢复了正常。
而窗外的那些异像,此时也已经全然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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