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汽车飞机,互联网和手机在脑海中不停的闪过,无数的事情纠缠着,分不出真假,好像一个梦,又好像那才是现实,所有的一切好像潮水将刘浩宇淹没,让他感到窒息,一张张逝去的脸庞,无论怎么焦急却根本留不住,一切开始虚幻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刘浩宇一哆嗦,终于从噩梦般的迷蒙中惊醒,才停下了走马观花所梦的那些东西,猛然的睁开眼睛,脸色蜡黄,好像大病了一场,呼呼的喘着粗气——
入眼是一片军绿的衣裤,看上去很熟悉,呆了一下,刘浩宇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双腿,那一片军绿正是身上的军装,恍惚间想起自己这是复员回家的路上,只是脚上的解放鞋却将时间拉回到了从前。
循着刚才那一声巨响望去,咒骂声,哭泣声,哀求声才一一传入耳廓,就看见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正端着一只单管猎枪,狠厉的催促着公共汽车上的这些人将所有的钱放进他前面的帆布手提包里,就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蒙面人,正用双手钳制着前排座位的一个女孩……
女孩看不见脸,不过听声音很年轻,眼前的这一切预示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车厢里除了蒙面人的咒骂,就只有女孩的哭泣哀求,只是这样的哀求和哭泣并不能让坏人升起同情心,反而更激发了那蒙面人,他疯狂的笑着,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这种畜生该死——
念头在刘浩宇脑海中一闪而过,根本想都没想,扶在身边行李包上的手猛地用力一扯,行李包就被扔了出去,朝着持枪的蒙面人砸去,而那一瞬间,刘浩宇也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如同豹子一般朝蒙面人扑去,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一辆公共汽车能有多大,刘浩宇坐在最后一排,也不过和蒙面人隔着三四步,这一点距离一闪而过,刘浩宇已经冲到了蒙面人的身前,此时行李包才砸在蒙面人的头上,刚好遮挡了蒙面人的视线,以至于蒙面人根本没看到刘浩宇,或许看到了也反应不过来。
悍匪手中有枪,而且是猎枪,一旦开枪的话,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绝对是车上乘客的灾难,刘浩宇很明白,所以不能留情,下手一定要狠,狠到不给蒙面人机会——
左手搭在蒙面人得胳膊上,如同钢钳一般,猛地一扥,同时人也猛地一顿,将蒙面人的胳膊朝下一压,右腿用尽力气朝上顶去,一切发生在眨眼间,当刘浩宇的右腿碰到了悍匪的胳膊的时候,就听见‘咔吧’一声脆响,蒙面人的胳膊诡异的反方向朝下弯曲起来,再也抓不住手中的猎枪,任凭猎枪掉落,接着才响起一声惨叫,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脚尖一勾猎枪,将猎枪提到了身后,猛地一扥蒙面人的胳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只是刘浩宇没有怜悯,左脚猛然用力踹了出去,狠狠地踹在了蒙面人的膝盖上,隐约又是一声脆响,如同折断树枝的声音,那一刻刘浩宇松开了手,蒙面人惨叫着飞跌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汽车的挡风玻璃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车上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还在准备欺负女孩的同伙,不知所措的扭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只是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眼眶子上,登时一片金色的小星星在眼前飞舞,这到底是怎么了?
脸上的戾气更浓,即便是同伙已经懵糟了,刘浩宇却没有一丝停手的打算,抢钱刘浩宇并没有觉得多么十恶不赦,但是想要糟蹋女孩,那可是会毁掉女孩一辈子的,这种人渣不值得可怜,既然要动手,就不能给人渣缓过劲来的机会——
一把薅住了同伙的头发,同时抬脚踹在了同伙的腿弯处,又是一声脆响,却随即被惨叫声淹没。
刘浩宇也是发了狠,对着同伙比蒙面悍匪更憎恨,脚才落地,身上力气爆发,推着同伙朝前面冲去,顷刻间冲到了司机身边,身形一顿,抓着同伙的那只手用力的朝汽车的前端按下去,狠狠地将同伙的脑袋磕在了挡风玻璃的底部,一下一下,鲜血流了下来,模糊了同伙的脸,一开始还能听到惨叫声,几下之后声音也没了,等刘浩宇松开手,同伙好像没骨头一样滑落下去,瘫在地上就只剩下抽搐,嘴中无意识的发出破风箱的声音。
长长的吐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刘浩宇冷冷的看了看地上的劫匪,这才将头转向已经被吓傻了的司机身上:“开车去最近的派出所。”
司机被刘浩宇看的打了个哆嗦,勉强挤出一丝干笑,匆忙的发动了车子,朝最近的乡镇而去。
至于刘浩宇,此时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站在司机身旁怔怔的望着前方,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半天见不到一辆车,偶尔有经过的车辆,也都是刘浩宇记忆深处已经许久未曾见过的,好像昌河面包老式的桑塔纳——
公共汽车颠簸着,掠过一座小村子,低矮的平房,许多土胚房夹杂在其中,还能看到只生一个好的宣传标语,又或者拥军拥属的标语,透着浓浓的时代气息,在刘浩宇的记忆里,好像——等等,那是什么?
一个农民伯伯骑着一辆很不算旧的自行车,关键是那自行车竟然是大金鹿,好像那只有八十年代才有卖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心中剧震,猛地扭头望向一名乘客,虽然从醒来就有些猜想,但是刘浩宇不弄清楚,心里就踏实不了,感觉和做梦一样。
那乘客吓得一哆嗦,根本不敢看刘浩宇的模样,只是颤着声应了一句:“九四年八月——”
后面的话刘浩宇没有在听进去,九四年八月——自己记忆里应该是二零一六了吧。
随着身体一颤,他意识到自己竟然重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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